30-40

眸,看向她深琥珀色的眼眸,“也许一年,也许更久,归期未定。”

  江稚尔彻底愣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该懂事,也明白程京蔚的抱负和野心。

  只是这一刻的落差实在太大,她犹豫要不要因一周见不到程京蔚而放弃寄宿,而下一秒他便告诉她,他要出国一年甚至更久。

  她整个高三,程京蔚都不会在她身边。

  江稚尔就这么仰着头看他,忘记别开脸,以致眼眶通红、眼泪涌出时,也仍依旧维持这动作。

  程京蔚喉结滚动:“……尔尔。”

  她仓皇转过身,也躲开他想要为她擦泪的手,她低着头,抬手飞快抹掉眼泪,开口时想要故作平静,却怎么也掩饰不去哽咽。

  “我明白的,二叔,我都明白的,就是……有点太突然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平复突然汹涌的情绪,而后转过身,已经擦去眼泪,只有眼眶还红着。

  她看着程京蔚,努力扬起笑,却也使得湿润的眼眶更潋滟,一字一字,认真祝他:“二叔,祝你早日凯旋。”-

  江稚尔自幼就明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可她偏偏固执地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关注和偏爱。

  她这些年感受到的爱虽实在有限,可并不因此而随意接受那些廉价的爱,她不要讨来的爱,她要大大方方、只属于她自己的爱。

  所以尽管她如何失望不舍,但依旧不想用眼泪去左右程京蔚的任何决定。

  不管她的这份爱因年龄和经历多么卑微。

  但她从来不是摇摇欲坠的乞怜小猫,她不要求来的爱和关心,她的内核从来都是独立也自傲的。

  后面几日,江稚尔依旧努力做出平静接受这一切的模样。

  也平静地选择了高三期间寄宿。

  不就是出国一年多吗?

  为了集团,程京蔚作为集团几十万员工的领头人,当然该义不容辞。

  他从前也没有少出差,没什么好不适应的,这是常态。

  尽管江稚尔暗地里,每晚深夜都在被窝里忍不住泪流。

  最后一切准备妥当比预期中更早,程京蔚带领集团骨干的八人团队于八月最后一天的航班出国。

  启程当日,江稚尔和程嘉遥都去送机。

  昨夜江稚尔失眠,几乎没睡,眼下自然青了一片,为防显得太憔悴,她还戴了副黑框眼镜挡黑眼圈。

  到送机口。

  程京蔚停下脚步,抬手揉了下身后江稚尔的头发,叮嘱:“有任何事,随时告诉我,别自己扛着,知道吗?”

  “嗯,我知道二叔。”江稚尔尽可能平静地说。

  “高三辛苦,但也别太累了,你要明白,身体远比学业重要,寄宿后吃住不比从前,如果吃不惯让楚姨给你把饭菜送去学校。”

  江稚尔抿着唇,不让自己发出哽咽,无声地点头。

  “我得空就会回国。”

  江稚尔快要忍不住,眼眶越来越红,只好匆匆结束话题:“马上就要起飞了,二叔你快进去吧。”

  “嗯。”

  离开前,他最后叮嘱程嘉遥,“照顾好妹妹。”

  他没说“尔尔”,而是“妹妹”。

  是真的将她视作家人。

  程嘉遥保证:“一定。”

  “走了。”

  程京蔚丢下干脆一句,转身朝登机口走去。

  江稚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再忍不住克制,她哽咽着喊:“二叔!”

  程京蔚回头,看江稚尔朝他跑过来。

  她彻底失防,哭得要多可怜就多可怜,视线都被眼泪糊住,看不真切,只影影绰绰中看到程京蔚弯下腰,靠近她。

  他声音特别温柔,低声:“别哭,尔尔。”

  可眼泪早已决堤。

  她就这么哭着,磕磕绊绊地说:“你在国外也……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忙工作忙得连、连睡觉吃饭都忘了。”

  “如果真的特别忙,就不要、不要……抽空回国看我了,先好好睡一觉。”

  “二叔,你也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他身后其他同去的同事纷纷笑起来。

  从他们的视角,小姑娘哭着叮嘱他们总裁照顾好自己,的确滑稽。

  他们都不知道,江稚尔是以怎样的身份和心理说出那番话。

  程京蔚始终躬身,迁就着她的身高,认真听她说完,他没笑,只是捧着她脸认真擦去她眼泪,认真答道:“我知道了。”

  徐因在一旁小声提醒:“程总,该准备登机了。”

  程京蔚揉揉她脸颊,温声哄道:“好了,不哭了,想二叔了可以随时打视频。”

  他本想说“想我了可以随时打视频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