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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氏嘴唇颤了颤,转头瞪向苏云瑶,恨声道:“你看看你的好兄弟,把宝绍打得满脸是血,秉安还要拿鞭子抽他!他铁面无私,不讲情分,严厉管教兄弟,不顾他的死活,你这个当大嫂的,平时嘴皮子不是利索得很,这会儿怎么像个木头似地杵在那里,怎不知道上前劝劝?如果宝绍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她的话,苏云瑶暂时置若罔闻。

  事有轻重缓急,眼下,宝绍挨罚的事是次要的,婶子的身体最是重要。

  婶子头晕得厉害,她小心扶着她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轻轻拍了几下她的脊背,待她定下心神后,便慢慢站起身来,看了眼罗氏,打算向她解释一番。

  可还没等她开口,裴秉安已展眸看向她,利刃似的沉冷眼神示意她不许开口。

  苏云瑶:“”

  行,他是一家之主,他不让她开口,她就闭嘴。

  继母方才的话,早已令裴秉安意外地拧起眉头。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三弟本就有错,现在他自己认罚,长兄如父,他替父训斥教导兄弟,以府规处置,何来不顾他的死活?

  母亲咄咄逼人地指责长媳长子,分明是在袒护三弟,她这样的纵容溺爱,于三弟来说,只能是有害无益。

  裴秉安沉声道:“母亲稍安勿躁,我这样做,并非不顾三弟的安危。”

  他话音刚落,老太太扶着丫鬟的手,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要罚宝绍,先罚我!”

  看到孙儿顶着满脸的鲜血,老太太颤手指了指苏云瑶,欲骂又止,又转头看向裴秉安,连声道了两个好字。

  老头子在世时,最疼的就是他,小的时候,常常把他抱在怀里,教他摆兵布阵,传他伯爵之位,以前分明什么都好好的,自打他非要娶了那破落户家的女儿进府,什么都变了!

  他极为看重苏氏,待她不同于旁人,明明二孙媳妇崔如月先嫁进裴府,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说把府里的中馈交给她打理,非得交给刚进门的苏氏打理!

  这也就罢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说过什么,可苏氏三年没生下孩子,也没见他舍得责骂她一句,还反倒一趟趟往她院里跑!

  他疼爱苏氏,心早就偏了,如今也不疼爱他的兄弟,也不关心他的继母,现在更是连她这个祖母也不孝顺了,反倒把揍他兄弟的外人当好人,亲疏不分,不近人情!

  不过,他是裴府的长孙,裴府荣宠皆系于他一身,她这个当祖母的,自然是不会骂他的,归根究底,事情都是由苏氏引起,要该骂的,是苏氏!

  老太太思绪回转,狠狠瞪了几眼苏云瑶,让人立即把鞭子拿来,对裴秉安道:“你一心向着外人,眼里哪还有我们?如今你不管你兄弟的死活,我还能不管?我倒要看看你还知不知道孝顺两个字怎么写,今天这个鞭子,敢不敢落在你三弟身上!”

  祖母如此明显得偏袒三弟,裴秉安意外不已,长眉几乎拧成一团。

  沉默片刻,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的人。

  继母与祖母都站在三弟身旁,一边询问着他的伤势,一边愤怒地指责着苏家人。

  “早说就不该让他们进府的!”

  “乡下来的,哪里懂什么规矩,举止粗俗野蛮!”

  指责声中,婶母刘氏脸色惨白,一言未发,满眼含泪,而苏千山握拳挺直脊背站在那里,脖子倔强地梗着,却没有为自己出声辩解。

  在这一片混乱中,察觉到他的目光,苏氏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对着他的视线,似乎在默默等待他处理眼下乱糟糟的局面。

  裴秉安一时沉默起来。

  他素来以为,祖母与继母慈祥和蔼,疼爱小辈,可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她们偏疼重视的是裴府的人,而苏氏的娘家人是没什么权势的外人,不管事实如何,也无论是非对错,她们对苏家人,没有尊重,没有友善,眼神之中,难掩轻视与不屑。

  他可以确定,但凡苏家有些身份地位,祖母与继母也不会这样不顾体面,出言辱骂。

  那苏氏呢?自她嫁给他以后,在府里当家理事的三年,是否也会因为“没落苏家之女”和“外人”的身份,遭受过继母与祖母的冷眼?

  下人将鞭子呈了过来,老太太正要抢过鞭子发作,裴秉安突然沉声道:“祖母息怒。身为长孙,我应当事事作为表率,如今三弟有错,我亦有责,三弟该受罚二十鞭,我做为大哥,当先领四十鞭!”

  三弟有错,他不会因为祖母的偏袒,而免了对他的惩罚,事已至此,为表公正,他当以身作则,肃清家风。

  老太太惊愕地愣在原地,罗氏也不作声了。

  隔着远远的距离,苏云瑶正要开口,知道她惯会装贤惠,此时开口定然是想要让三弟和他免了鞭罚,裴秉安锐利的眼神看向她,冷声道:“你不必说什么,也不用求情。”

  苏云瑶:“”

  他自己愿意挨打,她才不想开口向他求情。

  那鞭子落在他身上,她觉得出了口气,心里反而还痛快些,

  只是,今天祖母和婆母不分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原因,便认为千山将宝绍打得头破血流,非但斥责了她这个长媳,还在指责他不顾兄弟情分,忘了孝道二字,属实冤枉了些。

  她需得将事情说明白了,还千山一个清白,给三弟一个教训,也还要婆母祖母心服口服,更重要得是,她不能让婶子在裴府受欺负,受委屈。

  苏云瑶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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