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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专人看护,你现在应该去休息。”
“……”
“如果你不去休息,明天的会诊,我不会允许你旁听。”
那双黑沉沉的眼里总算有了点点眸光,却半点没能抵消无法用语言轻易描述的阴冷感。
“好。”
**
“……”
会议室非同寻常的安静,不过十几页的资料,被反反复复的翻看,在场的无一不是各个地区顶尖的脑科医生,却都不敢轻易发表意见。
视频会议里的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摘下眼镜,做了第一个打破寂静的人:“郁先生昨晚真的醒了吗?”
江晚楼知道,这并不是质疑。
是不可置信。
“这么大的血块……按理说,不可能啊……”
“你看今早的检查结果,还有扩大的驱使。”
“嘶……”
郁夫人听着专家们的窃窃私语,一双手绞紧,她一生顺遂,从没真的去面临过什么危险和选择,这会儿慌了神,有些无助地看身侧的beta。
只是她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妥帖、从不叫人尴尬、难受的江秘书,第一次无视了所有寻求帮助的视线。他沉默着,像一尊沉重的石像。
“任由血块扩散,最后的结果……”
“这么大的出血点,开颅根本无法凝血!”
“动手术还能搏一搏,保守治疗只能等死!”
“你看,五个小时,血块就大了一圈,这个速度,最多三天……”
三天?
江晚楼的心脏剧烈跳动一拍,连带着呼吸都出现了短暂的紊乱,他藏匿在桌下的双手攥成拳,像紧握着什么,又像挽留什么。
神经还记得握着郁萧年的手掌的触觉,但手心……分明是空的。
很疼。
江晚楼无法准确描述具体是什么部位在作疼,只知道有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连绵不断,似恶鬼,不肯放过他。
他盯着摆放在面前的病历资料,额头渗出微薄的汗意。
江晚楼分明还清醒着,分明还睁着眼,却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怪诞的梦魇。
他的视线被缩窄,变矮,灵魂被拉扯着塞进了十几岁消瘦地过分的身体里,听着混乱嘈杂的声音在宣判着谁的死刑。
他仿佛被扼住了脖颈,呼吸道被不断压迫,失去了获得了氧气的能力。
又要……
又要失去。
“……江先生、江先生,江先生!”
江晚楼被强行从那具无力的身体里拽了出来,不给任何逃避可能地面对眼下的情况。
“保守治疗,还是开颅手术?”
江晚楼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停留在身侧啜泣不止的omega身上。
她又一次把郁萧年的命运交给了旁人抉择。
不合时宜的,江晚楼明白了无论是幼时,还是如今,郁萧年那样蓬勃强烈的不安感。
他应该更坚定的、更直接的告诉郁萧年——
“……他的信息素浓度是不是太高了?”江晚楼的胸膛剧烈起伏,他艰难地从失声中挣扎着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在受伤前,结束过一轮易感期,alpha易感期刚结束,体内信息素浓度会明显低于正常水准,但是现在——”
江晚楼挣扎着,不愿妥协,抓着仅有的一线可能追问。
“他的信息素浓度比寻常还要高出近两倍。”
郁萧年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是江晚楼到医院去拿的,他比其他人更了解郁萧年的身体状况。
“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检查过他的腺体,他的腺体并没有受到损害。”
江晚楼寸步不让:“那到底是为什么?”
“……”
众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叹了口气:“我们的研究方向都是脑科,如果江先生对此的确存疑,不如把信息素与腺体方面的医生叫来会诊?”
无需江晚楼回答,范医生直接拨通了电话。
“稍等两分钟,他们马上上来。”
这样紧急的案例,即便没有提前预约,那边的医生来的也很快。
为首的主任拿过报告仔细地从头看到尾:“这个水平的确不太正常。”
“但郁先生是顶级alpha,他的自愈能力比寻常alpha会强上不少,也许是因为伤势严重,机体本能地进行自我修复,从而引起的信息素浓度波动也不奇怪。”
“……”
希望是精致脆弱的琉璃,不过稍稍一碰,就能摔得粉碎。
问题好像就这样回到了原点,仍旧是那样两个残酷到极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