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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放烟花的时候,他确实……有捂耳朵。

  她当时完全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动作有点小孩子脾气。

  “每次打雷,他身边都得有人的,一般是和朋友一块儿打游戏,或者叫我们几个老家伙去搓搓麻将,但今天他谁也没叫。”

  轰响震颤着脚下的薄雪。

  温春低下头,深深呼吸,给司机发了条消息。

  六分钟后,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浴池门口。

  不透明的布帘静止不动,热气从下摆底下蹿过来,吹拂着她宽松的裤腿。

  耳边依然是偶尔打落的雷电,温春在门口犹豫。

  如果只是朋友,她一定不会走的。但他……

  可要是说,因为担心那些事就不顾陆焘此刻的心理状况,温春也没法做到。

  正处于矛盾时,突然,她在水雾潮湿、海盐香薰以及陆焘身上的沐浴香氛外,捕捉到一丝完全陌生的味道。

  ——像花香。

  非常浓郁那种。

  低哑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了起来,每一个不成辞的音节都被拖得极长,极绵,极其缱绻。

  温春指尖一缩,不知哪来的风先一步掀开帘子。

  明亮的缝隙里,她看见陆焘手里那条半湿的粉色浴巾,起起落落。

  也看见他紧阖的轻颤的眼,与迷惘而无措的口型。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说:温春。

  温春。

  第20章 烤面筋 我开心得快疯了,温春。……

  次日晚, 温春没等到许望的回复,问过他的队友后,到篮球馆二楼的淋浴外等他。

  以前都很快洗好的许望迟迟没有走出。

  温春拦住一个眼生的球员:“请问许望在里面吗?还没有洗好?”

  “啊,对的。”球员习以为常, “你找他啊, 再等等吧, 许望每次洗澡最慢了。”

  他看了眼温春,以为她是哪个来蹲点的迷妹,惋惜提醒:“听说他只有女朋友在的时候才会加快速度,你……别等了吧。”

  球员说完就离开, 温春怔在原地。

  她攥紧手机, 指尖发了会儿僵, 又迟缓地松懈力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 许望才掀开帘子出来。

  四目相对,他顿了一下, 垂下眼。

  “什么时候来的?”

  温春:“…不重要。”

  她欲言又止,许望却拿走她的挎包,率先下楼。

  温春捏了捏拳,跟上去。

  各种体育联赛的决赛在即, 一楼到处都是训练的人,还有别的学校来参观或切磋的。

  如今天色已晚, 个个也成群结队地朝门口走,大厅到正门这段路一时间水泄不通。

  人群里, 许望放慢脚步, 听见左后侧那道熟悉的、温吞的步履声,把挎包提到右侧。

  “今天不怕被挤到了。”

  他说话很轻,但温春听清楚了。

  她跨过出门的槛, 把手揣进兜里,装没听见。

  许望眼眸一暗。

  待人潮渐渐疏散,走在馆外重重秃树下笔直的校道上,温春踩着路灯明灭的光影,小声开口。

  “又没看见我给你发的消息吗?”

  许望没接话。

  温春咬牙,停了下来。

  “每次都是这样。”她说,“你从来都不说不喜欢我,也不承认你喜欢我。”

  她已经不想纠结原因了。

  温春:“许望,我说,我们……”

  这句话没说完。

  因为道路另一头由远及近走来一行人,惊喜地朝他们的方向招手:“许望!是许望吗?”

  那几个从高中起就衣着光鲜的男女笑道:“刚还在说会不会在京大碰到你呢,这可不就巧了么?”

  “好久不见了吧?咱们高中赫赫有名的许校草真是越长越帅啦!哎……这位是?”

  四五张脸越来越近,到了临近两盏灯下,他们看清楚温春的脸。

  皆是一愣。

  温春认出他们,也忘记说到一半的内容,条件反射地撤步。

  其中有前不久才见过、欺负过她后轻飘飘揭过的男生,也有刚从国外回来的留学姐弟,估计都是来校园里参观的。

  “……不是吧。”归国的男生眼中闪过惊艳,率先打破沉默,“你,是温春?”

  “啧啧啧,许望,你现在和瘟,”他被旁边的人戳了一下才改口,“和温、春混在一起啦?”

  夸张又刺耳的笑声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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