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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了你以前爱吃的那家卤煮店尝了尝,味道是不行了,还没自己家里做的好吃。”
“下次做应该能比今天更好吃。”
他看着氤氲的锅气,没有动筷子,直到一锅热气慢慢冷了下去,汤面酱汁慢慢凝结成油脂。
他回过神,轻轻问:“吃完了?吃饱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
他又亲了亲戒指,笑着道:“我来收拾。”
没有动过的米饭倒进垃圾篓,凝结固化的卤煮摆放在厨灶台面上。他收拾了厨房,将垃圾袋拉拢打结,放在门口,以便明天出门时将垃圾带走。
做完这一切,他无事可做了,便转一圈一间间房间地将灯打开。落座在客厅沙发处,转头望向窗外。
玻璃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对面楼里亮起盏盏灯。
他看见了倒影中的自己,看见了空旷的屋子。
他自言自语道:“灯都开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是不是京市太远了,路不好走?”
他换了个坐姿,仰靠着沙发椅背,静静看了天花板良久。
夜深了。
他进了浴室清洗。
花洒哗啦啦地喷洒着温水。
他闭着眼睛。
隐约中感觉她好像轻轻地从他身后拥了上来。
微凉的唇软软地落在他脖颈。
他没有动,直到温水彻底变凉。
他关了水龙头。
擦干净身体,拿出刮胡水,仔仔细细地将下巴上每一处胡渣都清理干净,确保自己看起来很精神。
他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翻来覆去挑了好几条领带才选中一条最合适的。
在手腕、领口处喷上淡淡的男士香水。他换上浴室门,堵上浴缸水漏,放上满满一缸的温水。
淡淡的薄红慢慢染红了一缸水,他搬着为给她洗头准备的小马扎坐在浴缸边,慢慢的,感觉有些疲惫了。
他低下头,枕在了胳膊上。
朦朦胧胧中,他看到的不再是她落在海面时错愕的面孔,而是一张嘻嘻哈哈笑着的脸。
她侧着头看他,拿着水笔在他伸出的手腕上画上了一块手表。
“谌霁哥,都下课了,你还睡啊?”
阶梯教室已经人走楼空,只有他们还坐在教室里,他开心地想抱她,胳膊一伸,忽然抱了个空。
他醒了。
浴缸的排水塞松了,一缸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流空了。
他手腕上那道伤痕已经凝固出一道血痂。
他坐起身,有些头晕目眩。
看着狼藉的浴室,只能苦笑起身,将脏污的浴缸重新冲洗干净。
脚下松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自己扔回床上的。
一夜无梦。
再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了。
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反复品嚼着昨晚梦中她和他说的那句:“谌霁哥,都下课了,你还睡啊?”
好像冥冥中,她又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回了人间。
他茫茫然坐起身,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从医疗箱里找卷纱布将手腕处的伤疤包裹起来。
清晨,正是早高峰阶段。
他拎着垃圾袋走出门。
对门正准备出门的老人看见了他,笑呵呵招呼道:“小庄,去上班啊?”
“对,您这是要去锻炼?”
“是啊。你这脸色怎么看着这么差?”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我钥匙忘拿了,您先走吧,我回去一趟。”
“哎,好。”
邻居先走了,他拎着垃圾出门,扔进垃圾桶,又发动车,往寺庙里去。
一整个上午,他都呆在寺庙里。
等到中午时间,他简单吃了一碗素面。又开车去了最近一家花店,买了一束向日葵和白菊。
花店店员已经眼熟他了,笑着问一句:“今天也是去接女朋友下班?”
“嗯。”
他抱走花束,放在后座上,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开累了后,他便靠边停车,开始查最近一趟去南岛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心已经空了。
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都找不到该被填满的那一部分。
他甚至不知道,该去哪儿祭奠她。
天南地北,他的想念是否一句一句地传达到了她的耳边?
如果时间能斗转,他多希望消失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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