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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他拉了拉被子,将被子掀开,将她盖进被子下,把脸埋进了她脖颈处。
他的脸也潮热,像蒸过的毛巾。宁瑰露摸摸他后脑勺,轻声问:“饿不饿呀?”
他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乖,这么黏人,这么可爱呢?
像他说的……小狗一样。
她伸手掰起他下颌,吻从他眉眼往下落,擦过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鼻基底,然后落在唇上。
唇舌轻贴,柔软的舌尖像礼貌的绅士蜻蜓点水地一触即逝。
他握住她的腰紧贴向自己,眼尾又泛起了不知是低烧还是情动的红,迷蒙的、艳丽的。
很漂亮。
很精致,很奢侈,独一无二的漂亮。
她不是那么容易心软的人,但只要他稍微流露出一点柔软的神色,她心里就会莫名塌陷下去一块,发酸发痒。
尤其在承认那的的确确是爱后,这种心软更是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心疼、愧疚、甚至觉出亏欠。
想将他所有脆弱庇护起来,圈在怀抱里。哪怕他现在说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能给他弄一块陨石下来。
过去她怕麻烦、没耐心,在感情里一旦遇到一点棘手情况都能毫不犹豫地脱身。
或许是习以为常的自我保护,下意识认定爱情是脆弱的华夫饼,经不起任何挫折,又或许是天生薄情,哪怕是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也难以捂热她臭石头般的心。
现在想来,其实都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够喜欢。
真正爱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比起心安理得享受对方的好,更想成为对方的依靠。
你可以信任我,可以依赖我,我也会接住你的信任,因为我已经不忍心再看见你脸上流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晚上饿了,想吃什么就和我说。”她捋过他的鬓发,温声道,“今天在酒店将就一下,等明天烧退了,再带你出去吃。”
他点了一下
头,搂着她腰低低问:“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会。”她诚恳地回答。
庄谌霁心里猛地一颤。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也就更明白这个斩钉截铁的“会”字的分量。
他霎时哑然了。
见他沉默,宁瑰露凑近脸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问:“不相信?”
他摇头,这瞬间幸福到呼吸也颤抖。
她颈侧的胀起一圈紫色的牙印,他看见了,心疼地又轻轻地亲了上去。
宁瑰露一哆嗦,捂住了他的唇,心有余悸:“乖乖,别咬了,真疼。”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他低头磕在了她肩膀上。
宁瑰露松开手,摸摸他脸颊,又安抚道:“嗯……没事,没怪你,我知道,是跟我撒娇对不对?以后也能咬,下口稍微轻一点就好。”
见他一言不发,她勾着他手腕继续哄:“其实也不疼,我多皮糙肉厚,你看,我身上那么多伤,哪道不比这重?不也一点事没有?以后不开心了,想咬哪咬哪,别再伤了自己了,好不好?”
见他始终没有说话,宁瑰露疑惑问:“睡着了?”
他摇了下头,轻叹口气道:“没。只是觉得,太像在做梦了……”
她有点儿无可遏制的心疼,但不想将聊天氛围弄得太悲情,于是轻轻笑了下:“心里不踏实啊?”
“很怪吧,你现在抱着我,说爱我。”他自嘲地笑着说,“我竟然想的是,我是还有什么价值还值得被你爱吗?”
宁瑰露错愕到失语了。
她下意识想反驳,话到嘴边,她忽然沉下心来,思考他为什么会有这样怪异扭曲的想法。
被爱或许是需要运气的。他好像运气总是差了一点。
是少年时期蜗居的狭小阁楼,是被忘记的生日,是孤零零的毕业典礼。
而“爱”他的人,大多是看中他身上可利用的价值。
这些她都看得清楚,他怎么会不知道?
成年人的世界是很残酷的。他单打独斗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认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所以,当她说爱他时,他才会下意识地自省,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被她爱的价值?
宁瑰露扣住了他的手指,吻着他的指节,低声道:“乖乖,神爱世人,所以愿意无条件地把光明和火种给予世人。感情在我这里不是等价交换。我对你好,不是因为我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而是我明白了要给你什么,你明白吗?”
“……是吗?”
“我喜欢你,不是想要你也多喜欢我一点,而是想要你也多喜欢自己一点,就这么简单。咱们不要把简单问题搞复杂了,以后你在想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他笑了一下,语气轻松地问:“那你这次,会和我在一起多久?”
“很久。”她将腿搭过他的腰,将他嵌进自己的怀抱。
每一次争吵、冷战、分手,都让他的心更碎一点,这是……最后一次。
七零八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