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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照片过曝,灰蒙蒙雾蒙蒙的,像梦境。

  高中成年礼时的照片也很多,大多数都是和老师、同学的合照。其中夹着一张相框,是她和一个清俊内敛的男孩的合照。

  靠得很近。她在脸边比了半个爱心,他竖了个大拇指。特别没默契。

  那天宁江艇说他会来的。

  但他没有。

  他倒是从国外回来了。从那时候起,他们关系就开始默契地维持起了表面的兄友妹恭。

  宁江艇的朋友不多。

  有一个算一个,她都小心翼翼地替他收着。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相亲啊?”

  睡了那么六个小时,她却像上了发条的胡桃夹子,精力旺盛,半夜挽起袖子又把以前的旧物都清理了一遍。

  小学到高中的教材这样的历史遗物都能丢了,一些鸡零狗碎的文具也一块打包了。还有一些买来就积灰的名著可以问问家里有没有小朋友要。

  这么一清理,挪出了三个大箱子。

  还有一些是小时候的玩具,现在都用不上了,她腾了腾,从那压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里竟又翻出来一个崭新的盒子。

  她好奇地拿出来一看,里面竟是个挂着圆环的吊坠。

  礼物?

  她收累了,席地而坐,仰靠着床榻,手指勾着那条链绳,盯着那小圆圈琢磨了会儿。

  细细打量才发现圆环后侧还有个标志,眯着眼睛看,辨认出是“999”。

  纯银的。

  她将小小的圆环转了一圈,意外发现内侧还有字,是一行小小的“1990.08.25”。

  1990.08.25……

  像一根细小的针刺破气球,回忆如乍泄的空气,呼啸着冲破时间的封锁,碎玻璃般撒了一地棱片。

  一幕幕闪现。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不是别人送她的,是她买来送人的。

  ——“老板,能不能刻字?

  ——“我写在纸条上了,

  ——“拜托刻清晰一点,我要送人的 。

  ——“一个喜欢的人……

  ——“超级喜欢的人。”

  银环在光芒下坠着,轻轻地摇晃。

  还有一只,在别人那。

  恍恍然的,她想起那枚朴素无华而又突兀刺眼的戒圈。

  ——“谌霁哥,结婚啦?”

  她问得那样轻描淡写。

  ——“没意义,装饰品。”

  他回答亦蜻蜓点水。

  心口像被一枚凝滞延缓的子弹疾驰穿过,她缓缓低头,似乎能感觉到心脏在这一刻骤然紧缩。

  那枚她射出的子弹,拐了个弯,竟又打回了她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庄谌霁。

  是后悔,还是遗憾,是想挽留,还是在缅怀?

  她似乎什么都清楚,她清楚他为那份她不会再回应的,那份他伪装成友谊、亲情,又或是别的什么的感情而痛苦。

  她又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清楚。

  她不清楚真相是否如她所知,她不清楚人为什么总在自相矛盾,她不清楚“爱”这么美好的词,带给人的为什么尽是难堪的痛苦和疑惑费解。

  天将破晓,她拉开窗帘,瞧见了一层薄蓝的天光。

  她用力将有些锈住的窗户推开,“啪嗒”一声响,窗户撞上墙面。清爽的风呼哧而入,将她的黑发吹得尽数向后飘。

  干爽而凛冽的风,是独属于北方的气息。

  而那带着淡淡像奶油,又像铁观音茶的气息,是院子里的,路道边随处可见的夏至草的味道,那是属于少年时代记忆里夏天气息。

  她倚靠着桌台,环抱着手臂向外眺望着。

  初夏将至,绿树成荫,栽种了几十年的树仍不算粗壮,像群刚抽条屹立的少年。

  再望远,是被建筑错落遮蔽的北水湖,湖心有座假山,时常站满了鸽子,趴满了龟,里边的鱼养得膘肥体壮,也不怕人,一见岸边有人就慢悠悠地摆着尾巴游过去乞食。

  龙翔台就像一个台风眼。这儿的每只手都能搅动一场极大的风暴,围绕在周遭的一切波诡云谲,而风眼中心风平浪静。

  环抱着盛世太平。

  她又想抽烟了。手指摸了摸裤兜,只摸到平整的裤袋。

  已有五点过半,再过半个小时,家里人陆陆续续都要起了。

  折腾大半个晚上,她终于累了。

  窗户开着,她躺倒在床上,盯着已有二三十年历史、发黄的天花板。

  风吹着,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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