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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再自欺欺人,我是真的要死了。我宁愿你现在难过,也好过我走之后你才被迫接受我不在了的事实,那时难过,我就帮不上你了。”

  有眼泪从陆晓怜眼睛里涌出来,她抹了把眼睛,翻身起来,生硬道:“不说这些事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你一定饿了。”

  陆晓怜没再理睬贺承,背对着他套上外衫。贺承偏过头看她,猜想她应该是哭了,纤瘦的肩膀压抑地微微颤抖,他想去抱抱她,可他不敢。

  他小时候练剑很勤奋,日日持剑,指腹上很快被磨破了皮。那时是很疼的,可日子久了,疼痛的地方会生出厚厚一层茧子。

  他想,再柔软的地方,反复磋磨,也会为了自保,拼命长出一层盔甲。

  人心大概也是。

  屋子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各自沉默。

  打破满室死寂的是屋外的敲门声

  有人轻轻敲门轻轻说话:“陆师姐,贺师兄醒了吗?贺启找到了。”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旧毒当年给贺承下毒的另……

  正如贺承所料,贺启听到贺承死前想见他一面的讯息,不可能不来。他还未踏入山门,便被沈懿行的人发现,直接交给陪着金波在枕风楼驻地为陆岳修逼蛊虫的钟晓。

  是非曲直尚未分明,钟晓没有知会太多人,带着贺启进了后山,直奔贺承居处。

  算来,贺启告别贺承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可贺承的状况江河日下,间隔了这几十日,贺启再见他大哥时,惊觉他已衰败羸弱得令人心惊。

  贺承烧了一夜,早晨勉强吃进去的半碗粥又和血吐了个干净,贺启来时,他正阖眼小憩着。贺启跪坐在床边的踏板上,见他大哥脸色惨白中浮着灰败,气息微弱得似是随时都会断绝,确是油尽灯枯之相,不由眼眶泛红,颤声喊他:“哥——”

  贺承黑长的眼睫轻颤,睁眼看过来,眉头也随时拧起。

  贺启又喊一声:“哥,对不起。”

  贺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闷咳几声,哑声道:“扶我起来。”

  贺启乖乖巧巧地伸手要去扶他,却不料手还未触及贺承的被褥,便被陆晓怜横插进来,挤到一旁。陆晓怜这些日子照料贺承越发娴熟,搀着他的手臂将人扶起,往他身后塞了两块软枕,拉高被子盖到他腰间,还不忘在他肩头披了件大氅。

  她站在半步之外,警惕地盯着贺启,生硬道:“让他经手你的事,我不放心。”

  这两个人,自小便不对付。

  如今在他病床前,竟也要争个输赢吗?

  贺承看着陆晓怜无奈地摇头笑笑,目光落回贺启身上,却收敛了笑意,严厉起来。他指着不远处、钟晓身边的一张椅子,对贺启道:“去你师兄身旁坐好,我有事要问你。”

  贺承要问的事,贺启其实在来见他的路上已经猜到了。

  见到钟晓的一双眼睛明亮澄澈,又听说他刚刚从西江城赶过来,他便猜到有些事恐怕已经被捅到他大哥面前。他哪里敢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依旧跪在床边,低眉顺眼地试探:“逐月阁的事,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即便亲身经历,钟晓还是不肯信:“逐月阁的祸事当真是你引去的?”

  贺启垂着头,乖顺柔软得像一只羊羔,可这只羊羔偏偏啖肉饮血,造下令人心惊的杀孽。他咬着嘴唇,半天才吐出一个“是”字。

  即便早已料到逐月阁的事与贺启脱不了干系,可他这一声“是”,还是震得贺承耳边隆隆作响。

  垂眼看着跪在床边的贺启,贺承惊觉悄然之间,这个自小蹲在他床边的孩子已经生出能搅动江湖风雨的本事,是他这个当兄长的失职,不及觉察,未曾教导,才会任他闯出难以弥补的祸事。

  “为什么?”贺承想不明白,“逐月阁的人与你无冤无仇。”

  “原本是无冤无仇,我原本也是不想杀他们的。”贺启霍然抬头,眼中依稀有残存的恨意,“可孟元经将你伤得那么重,他该死!”

  陆晓怜与钟晓都亲眼看着孟元经的一柄重剑贯穿贺承的腰腹,万钧之力顺着剑脊,也将他的脏腑伤了个遍。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没有那一剑,即便后来贺承自废武功,也不至于在几个月内衰弱至此。

  若归咎于此,贺启的恨也算情有可原。

  贺承没有陷入贺启的情绪中,他问贺启:“可无缘无故,你为何会在逐月阁?”

  “不是无缘无故。”贺启看着贺承,迟疑许久,终于将心一横,“我其实是孟元经请进逐月阁的,我那时终日戴着面具,孟元经并没有认出我。孟元纬重伤后,他心中有气,是我劝他扣住上门拜访的陆晓怜,也是我劝他放出陆晓怜在他手里、要你亲自来救的消息的。”

  陆晓怜不解:“你把我扣在逐月阁想做什么?”

  贺启摇头:“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想以哥哥的名义,杀几个逐月阁的人。”

  这话更令人不解,贺启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我想要和哥哥回湘城,找一处院落,安安静静地住着。我们兄弟二人本来便是这样生活的,他原本只是我一个人的哥哥,并不是你们的师兄!”

  “叶广同我说,只要我引哥哥到逐月阁去,他便有办法逼得青山城将哥哥逐出师门,之后,他便又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了。”贺启望着贺承惨白的脸,双目猩红,“我没想到后来会这样,孟元经竟会害他重伤濒死,他们竟还逼得他自废武功失去一身护体内力。早知会这样,我绝不会……”

  “贺启!”贺承沉声打断他。

  他被气得胸口气血翻涌,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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