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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细心的人,哪能看出她的窘迫。

  甄华漪暗自嘲笑自己是瞎讲究,难的时候她也照样活下去了,今日怎矫情起来。

  她正准备准备吹熄灯睡觉,门口又响起脚步声,甄华漪抬头一看,看见李重焌提着木桶走了进来。

  木桶里冒着热腾腾的水汽,他捋起臂鞲挽着袖子,一身将军打扮,却为她做僮仆活计。

  甄华漪觉得很怪诞。

  不,也许是她自作多情了,这热水不一定是给她用的。

  李重焌将热水放在她面前,甄华漪扭捏了一下,没有主动问,李重焌没有说话,用水打湿了帕子,拧干净,要来擦她的脸。

  甄华漪被唬了一大跳,只得结结巴巴道:“我自己来。”

  擦完脸就是极限了,甄华漪不敢迎着李重焌的目光擦拭身子,她无措地顿在那里,李重焌仿佛不曾察觉:“扯到伤口了?”

  他接过她手里的帕子,捧起了她的脸。

  他低头望过去,甄华漪慌慌张张闭上了眼睛。

  李重焌见过她很多模样,燕朝公主时候她有着柔弱的骄矜,五年后,他在宫里遇见她,她变得很温顺,哭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从前的宝华公主。

  他觉得她变了一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她不该是这幅模样。

  原来,他是不想看她哭。

  她并没有变。

  在她扇他巴掌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一点。

  浓妆艳抹的她,清丽干净的她,还有现在这样,脸上的脂粉花了,像一只谨慎小花猫的她。

  都很可爱。

  李重焌捧着她的脸,用拇指轻轻地揉她面颊上的粉污。

  甄华漪紧闭双眸,微颤的长睫出卖了她的内心。

  他为何要这样看着她,专注又认真,她几乎感觉到自己是在被疼惜着,心软软地快要化开。

  温热的帕子贴上她的面颊,而后慢慢向下,妥帖地服侍着她,甄华漪松懈下来,整个人仿佛被打开,想要迎上去。

  衣襟轻轻被撩开,冷冷的空气灌了进去,甄华漪悚然一惊,握住了李重焌的手腕。

  “不……不要继续。”

  她说着差点

  咬了自己的舌头,为何偏偏说出这样有歧义的话。

  李重焌没有勉强她:“好。”

  他提着木桶走了出去,

  甄华漪看着他离开,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感到莫名其妙的懊恼。

  她以为他不会再来,够着身子想要吹熄油灯,又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直抽吸。

  她有些想哭,掀开裙摆打算查看一下伤口,但大腿上已经被包扎得结结实实。

  她怔怔。

  所以说,连大腿都已经被看过摸过包扎过了,她方才扭捏矜持什么。

  真论起来,之前……

  不许想之前!

  李重焌再次进来的时候,发现甄华漪在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腿。

  莫名心虚,他开始解释起来:“你昏迷的时候,已经看了大夫,这是医女包扎的。”

  可是他心虚个什么劲。

  现在开始纯情,未免太晚了些。

  李重焌咳嗽一声,在甄华漪床榻上坐了下来,在甄华漪疑惑他为何回来的目光下,俯身吹熄了灯,在她身侧合衣躺了下来。

  他理直气壮说道:“只有一间房。”

  他闭上眼,呼吸间满是她身上幽冷的甜香。

  才用凉水洗漱过,却又开始觉得燥热了。

  第63章 夫妻送子酒。

  两人亲密过好多次,但像这样同床共枕直到天明的时候,从来没有过。

  甄华漪睡相不太好,夜里无数次滚进李重焌的怀里,总会让他无奈不已,他怕推开她会伤到她的腿,于是只能一动不动,当真分外难捱。

  但晨起的时候,他起身看到她熟睡的模样,心里格外满足。

  甄华漪动了一动,蹙着眉似乎要醒,李重焌忙扯住被子盖住自己的腰。

  大早上,他未免有些正常的反应,羞于被她看见。

  李重焌看了她好一会儿,知道不能耽搁在这里久了,于是猛然起了身。

  昨日,他本该逃离长安,可是临时出了岔子,北戎人竟袭击甄华漪,他顾不得自己的危险境地,赶紧赶过来救下她。

  他骑马带她离开,但她伤得太重,只得临时回到长安城找来大夫为她包扎。

  此举亦是冒险,好在并没有暴露身份。

  夜间城门紧急封锁,他无法出城,便带着甄华漪来到了这片民居。

  这土坯房里无人居住,他谎称是从前屋主之子,便住了进来。

  长安城是最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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