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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折断了一根梅枝,恨恨地用梅枝抽打树上的梅花。

  她指认甄华漪后,原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却被打发到梅园来做这苦差事。她每日里修剪花枝,遇上了有雪的天,还要一大早来收集梅花上的雪水。

  贵妃风雅,雪水烹茶实乃雅致,凤仪殿里的大宫女投其所好,苦的却是玉盘儿这种小丫头。

  玉盘儿却不恨甄吟霜,她满脑子记恨的却是甄华漪。她口中不住小声念着:“可恨!可恨!小甄氏算是个什么东西,贱奴之女、丧家之犬罢了,圣上眼中还比不上寻常的奴婢呢,若下次落在我手中……”

  玉盘儿忽然停下来,口中的怨言也戛然而止,她仰着头,看见白茫茫一片梅树中的一株红梅。

  真是奇景,听说一夜之间,这一株梅树上的花从白梅变作了红梅,宫里都传开了。

  玉盘儿凑近去嗅,没有嗅到梅香,却是依稀有股脂粉香味,玉盘儿正要细看,却见遥遥走来一道细弱的身影。

  玉盘儿浑身一紧,想着自己方才的话有没有被她听到。

  玉盘儿敷衍着对她行礼:“甄御女万安。”

  玉盘儿偷眼看了一眼甄华漪,却见那位甄御女脸上露出怯弱的神色,扶着宫女竟下意识要避开她。

  玉盘儿心中嘲弄,果然,虽说小甄氏曾经是公主,但她生母不过是个贱民,她性情又如此上不得台面,就是连甄贵妃的半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见她怯懦,玉盘儿便趾高气昂。只是小甄氏身旁的宫女却不让她离开,而是冲着玉盘儿直直走了过来。

  玉盘儿听见甄华漪在小声对身旁的宫女说话:“玉坠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玉坠儿眉毛一竖:“娘娘!这贱婢背主,娘娘合该教训她一顿。”

  她们主仆二人走近了玉盘儿,玉盘儿抬头看,甄华漪软弱且不提,她身旁那个叫玉坠儿的宫女虽然话说得硬气,但脸上藏不住胆怯。

  玉盘儿便心下安定,知晓对面这二人毫无威胁。

  她看着甄华漪走近,不等甄华漪让她起身,就慢慢直起身,忽然间她眼前一黑,猝不及防挨了一个耳光。

  玉盘儿不解又气急:“你!”

  对面的甄御女像是急得要哭了,她自己吓了一大跳,眼中一下蓄满了泪,慌慌张张去看身旁的玉坠儿,而那玉坠儿也不中用,看起来胆子都要吓破了。

  玉盘儿捂着脸咄咄逼人:“甄御女好大的威风,奴婢定会将今日之事禀明贵妃娘娘。”

  甄华漪结结巴巴道:“你……你本就是我的宫女,我为何教训不得,”她偏头,求救似地拉着宫女的手,“玉坠儿、玉坠儿……”

  玉盘儿愤怒道:“奴婢的主子,从来就有甄贵妃,你?不过是借个名头罢了。”

  甄华漪愣愣说道:“你是掌管我私库的宫女……”

  玉盘儿眼睛一转,生出了贪念,那私库是甄贵妃用来洗脱苛待胞妹坏名声的,里面收了不少宝贝东西。

  甄华漪懦弱,她三言两语就能将私库哄到自己手里,玉盘儿摊开手,说道:“奴婢差点忘了,私库的钥匙还在御女手上吧。”

  玉坠儿急道:“凭什么给你?”

  玉盘儿心道,这宫女许是同样打着私吞私库的心思,玉盘儿吓唬她道:“自是要还给贵妃娘娘,本就是贵妃娘娘的东西,你们莫非真以为可以私吞吧?”

  “所以,你自始至终都是贵妃的宫女,贵妃也从未给过我私库?”甜润的声音响起,玉盘儿并没有听出丝毫异样。

  玉盘儿道:“你明白就好。”

  甄华漪忽地转过身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明鉴,这刁奴已经招认下来。”

  玉盘儿瞪大了眼,她看见皇后等一行人从树影中走了出来,方才她一心和甄华漪讲话,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下子,她是真怕了,她面色惨白跪了下来。

  皇后、皇后怎么会在这里?

  玉盘儿又急又气,甄华漪是个懦弱无能的,可她运气实在太好,怎就偏偏能碰上皇后。

  玉盘儿脑袋壳一卡,她手脚霎时冰冷,她抬头看了一眼甄华漪,却见那软弱无能的甄御女跪在地上,脊背挺得很直,神情凛然不可欺。

  真的是……巧合么?

  皇后感到头痛。

  前日,李雍容嚷着要给贺兰妙法办一场梅花宴,皇后身为贺兰妙法的姐姐,不好拒绝,便允了。

  今日她欣然赴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一场雪,没来得及好好赏雪,宴会半途有人不请自来,是甄华漪。

  甄华漪说,梅园里本是一片白梅,一夜之间,有株梅树变作了红梅,请皇后去赏赏。

  索性闲来无事,皇后也有些好奇,便带着众位小娘子一同去了梅园,她没留心中途甄华漪走开了,然后她就撞见了眼前这一幕。

  贺兰皇后想起太后前些日子对她的耳提面令,心里并不想管这闲事,但她身为后宫之主,又不得不管。

  皇后叫人将玉盘儿拉下去审问,玉盘儿不住地磕头,又被人不停地往后拉,她发髻散乱,甚是狼狈。

  闹到这种地步,皇后也没了赏花的心情,她神色不豫回了宫,这群小娘子也悻悻散开。

  甄华漪也回到了绿绮阁,关上门来,她不住地在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差玉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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