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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柴房。

  马轻眉端来白粥推门而入,却只看到裴玄一人对窗而坐。

  她愣了下:“……江铃儿呢?”

  “走了。”

  “走了???”

  马轻眉忙放下白粥,望向窗外,只有清风朗月哪有人影?

  可见走了有一会儿了。

  马轻眉以为江铃儿和裴玄吵架不欢而散,可回头却见裴玄慢条斯理喝着白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粥,却好像在品尝珍馐一般,甚至还笑脸盈盈,伸手又向她讨了一碗:

  “劳烦马姑娘再给我一碗。”

  马轻眉愣了下,忙盛了一碗给他递过去:“……哦,好。”

  “多谢。”

  年轻道人道了声谢才接过粥来,期间没有半分逾距的地方,对她这样人人轻视的马奴礼让有加,甚至比镇上的老学究还要讲究礼节。

  马轻眉实在想不通江铃儿为什么要叫他“臭流氓道士”……

  接下来,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年轻道人连连喝下三碗白粥,才放下碗筷,看着她笑:

  “人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马轻眉还等着问他要干什么活,忽然见他将碗随手掷了出去,整整好碗倒扣在门槛处。

  马轻眉:“???”

  只见裴玄踱步过去,将倒扣的碗揭开,从其中竟抓出一只褐色的小虫。

  马轻眉愣住:“这是……”

  裴玄盯着掌心的小虫轻笑了一声:“还是这么粗枝大叶,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话落的同时,两指毫不留情碾死了小虫,递给了马轻眉,当做谢礼,笑眯眯道:

  “这虫子除了百里寻人无甚大用,入药倒是极好。”

  马轻眉狐疑地接过,后来才知这只在裴玄口中无甚大用的虫子可是丹霞洞至宝,十年才能培育出一只。

  说起入药的事,马轻眉突然想起了什么,提及他体内的陈年瘀血,在她为他把脉时已经被惊到了,年轻道人并非如外表所看没有缚鸡之力,相反有极其可怖的内力。

  “可惜静脉堵塞,想要恢复内力难也不难,只是心病难医……”

  裴玄一边擦拭着方才碾死小虫在指尖留下的脏污,忽然打断了她的话:

  “能否请马姑娘再帮贫道一个忙?”

  马轻眉顿了下,看裴玄神色淡淡,好像对她说的事不感兴趣……

  不,她是没想到裴玄竟然浑然不在意自己的事。

  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马轻眉很快抛掉杂念,正色道:

  “你说。”

  年轻道人惯例弯了弯好看的眉眼,先道了声:

  “多谢。”——

  莲生一路被文山真君带着,兜兜绕绕的,竟到了整个金陵城最最风流的销魂处——

  勾栏瓦院,风月楼。

  风月楼倒是眼下一片难得的、没有金兵入侵的净土。

  倒不是因为这护院有多厉害,而是魔教空妩的落脚地在此,金兵卖空妩几分薄面,还未搜寻来此。

  不过一时不来搜,不等于永远不会来搜。

  文山真君显然是经常混迹于此的常客,揪着莲生,不顾护院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直抵风月楼最高层——也是最精致的女子闺房内。

  “柳妹子,柳妹子你在哪儿?快出来!”

  “哎呀,急什么急什么?急着去投胎呀?这就来了嘛。”

  屏风后走来一道婀娜的身影,桃花眼、芙蓉面,步步生莲,还未及身前便已嗅到了悠然芳香。

  柳衣容。

  风月楼……不,是闻名整个江南独一无二的花魁。

  往常文山真君一见到柳衣容眼睛都要黏上去,而现在却只扫了柳衣容背后的婢女一眼,粗声粗气道:

  “拿酒来!”

  婢女看了眼柳衣容,在柳衣容的示意下过去给老道斟了酒。

  谁人不知秦淮一绝的柳衣容一夜千金,寻常人到不得她这摘星楼,这酒臭味满身的老道自然也是登不上来的,换往常柳衣容早就喊护院的将此人赶出门去,可眼下金兵入城,情况特殊,她不愿生事,暂且忍了下来。

  好在这老道今儿转了性似的,并未动手动脚,而是两眼放光地盯着被他一路拽上来的姑娘——

  此刻双手被缚,垂首倒在地上。

  “我当你这牛鼻子老道为何不看奴家一眼,原来是有了新欢呀。”柳衣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倒地的姑娘身边,两指挑起“她”的下颚,与姑娘如惊弓之鸟的双眸撞上,顿了下,摇了摇头,叹了声:

  “好标志的姑娘……可惜了。”

  那倒地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莲生。

  莲生不知为何,明明交于宗山真君处理的文山真君此刻居然出现在他面前,还将他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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