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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外面。凤翾坐在门口,扒在门缝后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
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人从门前经过。看守她的两个士兵却始终不敢松懈一分。
凤翾的手指紧紧地抠住木头的纹路,日光已斜,还没寻到机会,她不免有些心焦了。
又有一个人远远地走来,凤翾轻易辨认出他身上衣料比这里的人都好。看守她的两个士兵也遥遥地同他行礼,不必说,那人在此处定然地位不低陈建。
凤翾猛地在门上一锤,木门整个晃了下,惊得两个看守回头看来。凤翾没有停,不断地用力捶着门,大喊“救命”,直到那男子被她闹出的动静吸引来。
这是个长相带着文气的年不到三十的青年男子,他停在关押凤翾的屋前,皱眉问道:
“这里怎么关了个女子?”
“她……她是……”看守支支吾吾的。
“我是被强抢过来的!大人救我!”
凤翾用力撞门。也许是潜力爆发,竟真的将那木门撞开了。她受不住力,向外扑出,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摔到胳膊肘,凤翾痛得咬住下唇,但没有发出一声。
那青年男子蹲到她面前,满是歉意地将她扶起,见她衣衫华美,却已沾上脏污,对看守发怒道:“军中严令掳掠妇女,谁给你的胆子?!”
说着,便要叫人把看守拖下去施以军法,看守忙喊道:“大将军饶命!是军师命我在此处看守的!”
大将军?
凤翾愕然地抬起脸。
这个长相有些秀气的男子,竟然就是魏秀,叛军首领。
魏秀亦是愕然地看向了凤翾,拧眉道:“军师为何要关押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凤翾假装对魏秀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凄然惶恐道:“我乃京城谢氏女,出城时被掳掠至此,他们关了我数日,说什么要以我为饵。我只想回家,求大人放我回家!”
魏秀盯着凤翾,生出了质疑。若只是京中贵女,军师何必特地将她掠来,其中必有奥秘。
“你被掳掠时,是个什么场景?”
凤翾再度咬咬嘴唇。
她想赌一把,赌魏秀与一手带大他的丁婆之间确有情谊。
“我在城中有一交好的阿婆,她近日说要返乡探亲,我便出城送了她一趟。”
凤翾微微皱眉,带着疑惑道:“但是有十几个青壮男子护送丁婆,我觉得奇怪,想多问几句,却不想遭到了刺杀。我随丁婆他们逃了一程,被抓住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说出“丁婆”的名字时,魏秀眼神骤然变得锋锐起来,这张清秀的脸也因眼神的变化,而变得威严起来。
凤翾知道自己赌对了。
魏秀:“丁婆呢。”
“她未被伤着。”凤翾低下头,“也许继续踏上回乡的归程了吧。”
“若只是归乡,何来的刺杀。”
凤翾不语。
跪在地上的看守忽然膝盖调转了方向:“军师。”
陈建迈着平稳的步伐走来,语气也平平的:“把她关回去。”
看守立刻起身,把凤翾拽进屋。凤翾没有挣扎,只是在木门关上后,立刻贴到了门缝上。
魏秀:“军师瞒了我一些事。”
陈建:“大将军日理万机,没必要事事操心。”
魏秀扯扯嘴角:“也不妨碍军师与我说一说。”
陈建:“看来……大将军是对我起疑心了。”
魏秀:“军师不必如此说这种话。即便我有疑心,军师又有何惧?”
凤翾眨眨眼,抑制住心中的狂喜。
原来这两人早生了嫌隙!
魏秀语气又平静了下来,说:“这里面的京城女子,军师究竟有何用处?”
陈建的语气也跟着变平和:“用她来以牙还牙。”
魏秀终是没能从陈建口中挖出更多的。他不悦离去。
魏秀令人将木门打开,他看着被看守押出来的凤翾,掐住了她的下巴。
他俯身,低声在凤翾耳边道:“当年,魏将军的头颅是云怀锦亲手割下的。今日,我也会亲手把他的心头肉剜去。”
烟尘在地平线上腾起,急促的马蹄声转瞬间就到近处。
怀锦伏在马背上,浑身的线条都如紧绷的弓弦,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冷锐的目光定定地凝视前方。
马儿如飒飒流星,疾驰向前。
但流星之势戛然截止,一道绊马索让极速前进中的马儿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怀锦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借势起身,这时箭雨已劈头盖脸落下。
怀锦起身时就已抽出剑来,挥动间打落无数箭矢。马儿挣扎起不了身,身中十数支剑,彻底没了生机。
最后一支箭插入土中,箭羽摇曳。
箭雨暂歇,怀锦握剑的那只手青筋暴起。
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