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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们提供复仇帮助,伸张正义。

  黛米是第一个赶过来的,看到那个巨大花球后,她立刻出门跑到楼梯间按通了一个号码。

  “成功了。”黛米的声音快要哭出来,“你们成功了。”

  电话那头的人也骤然松下神经,双眼湿润。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而另一边,不慌不忙处理完手头事务才过来看到花茧的帕里斯通并不太惊讶,看到还活着的伊路米,也并不意外。

  只是在听到花茧里关着的是薇娜丝的时候,帕里斯通露出的一种神奇的难以表述的神色。

  “薇娜丝?”帕里斯通反问。

  伊路米注意到他的异常。

  “你似乎很惊讶?”

  “不,你看错了。”帕里斯通笑笑。

  树茧很快被送进实验室,帕里斯通想着,他也许应该去了解一些事情。

  ……

  母亲,对于这个世界的薇娜丝来说没有特别多的意味。

  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是通过基因培育而成,毕竟人鱼并不能生育,它们生长与黑暗大陆,由黑暗大陆孕育而成。

  就像是航行至新大陆的探险者贸然上岸可能染上未见过的致死病症,而长期生活在新大陆的原住民却早已习以为常,也许体内已经有了抗性。

  长期,甚至以数千年计的时间长度,各自独立发展,黑暗大陆与正常人类社会这种隔阂只会更深。

  人类难以于黑暗大陆生存,但人类于黑暗大陆生物而言同样可怖,他们不是生物,是资源,是难以获取代价巨大的资源。

  用于欲望,用于倾轧。

  薇娜丝的“母亲”是第一只来自黑暗大陆的人鱼,登上人类地界,她就变成了资源。同时也染上了新大陆的“病症”。

  力量被压制,变得虚弱,无数的实验让她变得更虚弱。她应该变得虚弱。

  如果抱金于市的人是个无法反抗的小孩子,那金子就不是她的了。

  ——仇恨,不惜代价的仇恨。

  甚至以艰难生存的子女为代价,其实很难说,那些是她的子女。但那又确确实实从她血肉里生长出来。

  但这样的错误应该被终止,那些瓜分了她血肉的人应该付出代价,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

  薇娜丝有时候会被隔着玻璃仔细看自己的“母亲”。

  那是一个没有半人高的罐子,只有脑袋的部分探出来,在用透气的玻璃罩盖上,下身部分常常是特殊的不透明的材质,薇娜丝不愿去想下半部分里装着什么东西。

  母亲这个样子已经很久了。

  并不是每个人鱼都能看到“母亲”,薇娜丝是特殊的,因为她常出入于机密性最高的实验室,所以才有这个机会。

  有时候还能和她说说话。

  “你冷吗?”薇娜丝手指点了点罐子,里面像是装着冰块。

  “有一点点。”

  尽管遭受了这样的非人待遇,但是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温柔,就像海水一样。

  启发于母亲,薇娜丝清楚这样能让人放松警惕,能达成目的,但是她脾气又不好,难以忍耐,大概只能学个三分。

  从不怨恨,低头认命,顺从听话。

  仇恨,憎恶!

  她从来没表现出来。

  无限压缩扯成一条锋利的线,于某天突然斩断那些人脑袋!

  不断增殖又被卖出的血肉带着意志诅咒,向所有人复仇。

  这种复仇诅咒也没人比薇娜丝更清楚它的效力,她那满腿长满鱼鳞浑身腥味的“父亲”更加清楚。母亲的诅咒缠着他,有很多手段。

  “那么,你的选择是什么?”那道声音向恨不得变成一团火焰将所有都焚烧殆尽的薇娜丝问道。

  薇娜丝的手指不知道长出来了多少次,划破的嘴角同样如此。

  “咔——”轻微一声。

  她嘴里的命运卡牌似乎终于碎裂。

  “你的母亲选择了复仇。”

  你和她是同样的选择吗?

  薇娜丝感觉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拔除。

  系统已经知道它自己究竟是什么,它正在碎裂,最后会化作薇娜丝真正的力量。

  它很想为薇娜丝欢呼,但是它说不出话,它知道薇娜丝等待这一天等待了多久,如果薇娜丝能强大一些,她就不必经历那样多无力痛苦的时刻。

  它知道薇娜丝吃了很多苦,更让人绝望的是,日子从来没有变好。未来也从未有变好的盼头。

  所有压抑着的,在这一刻都会得到解放。

  薇娜丝眼中不觉流出泪水。

  她的手很疼,胳膊很疼,嘴巴很疼。浑身每一处都疼。

  一大块枝干牵连着血肉般的根须被她扯下!她仿佛能听见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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