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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又羞于启齿。

  两人僵持着,孟跃咽下肉干,掀开帘子唤了一声,不一会儿有人送来肉羹,面上滴了香油,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舒蛮看孟跃一眼,见孟跃神情淡淡,最后还是屈服饥饿,端起肉羹狼吞虎咽,还没怎么尝出味,一碗肉羹就见底了。

  孟跃道:“你刚醒,不宜胡吃海塞,垫垫肚子就好。”

  舒蛮含糊应了一声,帐内很安静,舒蛮一直等孟跃主动问,然而孟跃却不开口。

  最后舒蛮撑不住了,他说:“小王记得达木是你的友人,他已经死了。”

  孟跃眸光颤了一下,注意到舒蛮的目光,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大王子跟戎人勾结杀了他。”

  如果舒蛮仔细听,或者再仔细留意孟跃的神情,就会发现孟跃这话并不那么肯定,也带着迟疑和试探。

  但舒蛮重伤刚醒,不如平时精明,所以听闻孟跃的话,顿时被唬住了。他本就大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睁的更大了,“你怎么知道!”

  难道孟跃跟大王子是一伙的,还是孟跃已经投向戎人?

  种种不好的猜测在舒蛮脑内徘徊。

  孟跃起身,负手而立,指甲刺痛掌心,才让她维持镇定,“不瞒你说,去岁达木应该同我一起东行前往京城,可是他被支走了,而我们进入瑞朝地界,就遇到戎人袭击。”

  舒蛮愣住。

  孟跃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情绪,轻声道:“那个时候,我只疑心戎人同隆部有联络,直到我在瑞朝绕了一圈,再次进入隆部之际,遇见重伤的你。”

  堂堂隆部三王子在本国地界差点被害,便能管中窥豹,预料到一些事情了。

  “而你告诉我,达木死了。前后一联系,我就有了猜测。”

  舒蛮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或许是我说谎呢?”

  孟跃不语,目光落在舒蛮身上的刀伤。

  隆部三王子濒死在雪地,只为跟孟跃开一个玩笑,孟跃会觉得她在做什么荒诞怪异的梦。

  她问自己关心的事:“达木的家人,尚在否?”

  舒蛮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受伤之前,他们还好好的,现在不好说。”

  孟跃沉默,少顷她道:“等会儿有人给你送药,你歇会儿罢。”

  她出了帐篷,漫天风雪加身,只她身上还带着刚出帐子的热气,雪还没靠近就化了,雨点一般浇了她满身,一滴雪水落在太阳穴,缓缓下滑,仿若哭泣。

  孟跃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她很难想,达木被害是不是有大王子因她迁怒达木的缘由。

  身边传来轻响,一把雨伞遮了头上风雪,孟九轻声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郎君的身后还有我们,您不是孤身一人,您是我们的主心骨,恳请您保重自身。”

  孟跃低应一声。

  孟九陪她站着,一刻钟后,孟跃同孟九回了孟九的帐篷。

  陈颂他们还不知其他,只好奇孟跃会怎么对待舒蛮。

  孟跃不让声张,目前只有陈昌他们这些心腹晓得舒蛮的存在。

  周杏儿那边,孟九着人看着了。

  又一日,天上的雪终于停了,舒蛮的伤也得到控制,在孟跃来看望他时,舒蛮终于开口求助。

  他半坐在简陋的床板上,因为伤势没法穿太厚的衣裳,索性裹着一件半旧狐裘,与孟跃道:“你猜测的没错,大王子与戎人勾结,先是寻了一个晴朗日子,让我去祈福,结果到了祭坛,早有人埋伏,我的护卫拼死助我逃出来。”

  孟跃想了想:“什么借口?”

  隆部冬日难熬,隆部王对几个儿女都还不错,若无意外,不会让三王子此时外出祈福。

  舒蛮脸色变了变,心惊孟跃的敏锐,吭哧道:“父王病了,一直未好,祭师叩拜天神之后,令我去祭坛祈福,才能得到天神垂怜,降下福泽令我父王痊愈。”

  孟跃:…………

  孟跃沉默片刻,神情有些微妙,反问:“你现在如何想?”

  舒蛮“嘭”地一声捶在床板,恨声道:“桑弥利用了天神,他会受到报应。”

  孟跃:………

  孟跃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对我说这些,是想我做什么。”

  “我想回王宫,那边情况我并不知晓,我担心父王和我母亲。”

  炉子上的热茶咕噜咕噜冒泡,孟跃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舒蛮,舒蛮顺势接过,放在床头几上。

  他并不喜欢纯粹的绿茶。

  孟跃并不在意,她端起茶呷了一口,不疾不徐道:“三王子,你也说是大王子对你下手。现在我帮助你,就等同与大王子对着干,我这数百人拿命在拼啊。”

  帐篷内静默,唯有炉内炭火燃烧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茶壶里的水汽在高温下蜿蜒而上。

  舒蛮脸色泛青,孟连穗不现身,只叫人精心照顾他,舒蛮猜到孟连穗是在晾着他。

  孟连穗是瑞朝人,商者,何处不能去?没了隆部,还有整个瑞朝。

  但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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