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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颗糖豆,弹指熄了烛火,屋内陷入昏暗。

  他亲亲怀里人的额头,弯眸睡下。

  这一觉两人都睡的极好,醒来已是天光大亮,顾珩出去一趟,回来提着热水早饭。

  孟跃一侧梳洗,顾珩摆上桌饭,他忽然抬眸环视四下,有感而发:“跃跃,我们真像一对农家夫妻,静谧美好。”

  孟跃心说农家夫妻可没这么悠闲,谁种地谁知道苦。

  她面上应声,看见桌子的蟹黄毕罗,习惯性夹顾珩碗里,顾珩喜笑颜开,眼睛亮亮给孟跃布菜。

  很可爱,孟跃指尖摩挲,忍住揉揉顾珩脑袋的想法。

  用过一顿丰盛早饭,顾珩一直缠磨,但孟跃还是得离去了。

  数百人在等她。

  顾珩只好退一步,提出送孟跃回城。

  这条路终有尽头,城门外,顾珩从袖中拿出一物,丝绸包裹。

  孟跃好奇,“我可不可以拆开?”

  顾珩垂眸不语。

  孟跃便不问了,她握住顾珩的手,手指勾勾他的手心,用口型道:回见。

  随后,她进城没入人群中,离得远了,孟跃才拆开丝绸,里面不是什么名贵物,而是一截斑竹。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

  孟跃抚摸竹身,冷冽淡漠的眼里浮现柔情,心脏在汹涌的人潮中剧烈跳动。

  她呼出一口气,将斑竹重新包好,妥帖放入怀中。

  头顶天色湛蓝,今儿是个好日子。

  忽地,孟跃驻足。

  只顾着同顾珩卿卿我我,忘了跟他说正事了。

  孟跃捂额,惦记着过两日与顾珩分说,谁知队伍里忽然出了意外,原是跟随孟跃的一名赵姓花娘被城里乡绅看中,当街抢人,陈昌带人赶去时,赵花娘在被乡绅强迫时失手打死了乡绅。

  杜让听闻后,第一时间寻着孟跃,“那乡绅背后有人,你们快些离去。”

  孟跃只能匆匆留下一封信给顾珩,连夜带人离开江州,之后沿海南下,再往西行。

  因着路程赶,陈昌他们这些旧人还好。周杏儿等新加入的人就受不住了。夜晚一行人露宿野外,火堆熊熊燃烧,方驱散冷意。

  周杏儿坐在火堆旁,搓了搓胳膊,烘烤自己的饼子,不免怨念:“又不是黄花闺女,扮什么贞洁烈性。”

  这话没头没尾,却因为指向性太强,让人顿时明白她在指谁。

  赵花娘羞愧低下了头,她的好友兰芳忍不了,当即喝问周杏儿:“你阴阳怪气谁呢。”

  周杏儿取了饼子,“我自言自语,不行吗?”

  “你……”

  赵花娘拦住好友,“别说了,不要为我惹了郎君的厌,咱们能跟着郎君已是大幸了。”

  兰芳愤愤瞪了周杏儿一眼,陈昌过来巡视时,风波已经平了,周杏儿举着饼子道:“陈朗,饼子烤好了,你尝尝。”

  她双眸莹润,粉面桃腮,端的是小女儿娇羞。

  陈昌神情一滞,不太自在:“我吃过了,你自己吃。”说完陈昌离开了。

  火堆边传来讥笑,周杏儿柳眉倒竖:“你笑什么?!”

  兰芳挑眉:“我自言自语,不行吗?”

  “你……”周杏儿背过身去,不看她们。

  次日天边青灰,队伍里有了动静,一行人洗漱,吃早饭,继续赶路。

  孟跃知道女子不易,队伍里的马车除了运送货物,特意留了位置,供女子们轮流坐一会子,又下车行走。

  这样既能锻炼体能,又不会太过,折损了人。

  孟跃将江南的一部分货品在蜀地倾销,转手购买蜀地的绣品和茶叶,给花娘们添上御寒衣物。

  愈往西面走越冷,当孟跃一行进入隆部地界,天上已经飘落鹅毛大雪,前路难行,孟跃下令扎棚休整。

  她带人巡视周围,雪天难明,寒风如刀剐着诸身,陈昌道:“郎君,您先回罢,我带人去巡视也是一样的。”

  孟跃摇摇头,俊俏的脸因为寒冷而微微泛青,忽然有人高呼,“郎君,您来。”

  漫天大雪中,地面隐出几点红痕,是血。

  再晚些时候,血迹被大雪覆盖,他们也瞧不见了。

  孟跃手持匕首,沿着血迹沿走,约摸百十来步,前方倒下一个人影。

  陈颂冲在前,用刀柄小心翼翼拨动地上人,纵使面带血污,孟跃还是一眼认出对方。

  隆部三王子,舒蛮。

  第85章

  孟跃探了探舒蛮气息,很微弱了。若孟跃放任不管,不必旁的危险,舒蛮就会冻死在雪地。

  “今日之事,禁止外道。”

  “是。”

  陈昌用皮子裹了舒蛮,陈昌陈颂二人犹如抬货物般,将舒蛮抬进孟跃的主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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