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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厢孟跃寻了客栈住下,令众人歇息一晚,次日再寻旧人。

  昨儿商队大喇喇进城,许多人都瞧见了,因此孟跃一夜醒来,之前合作过的商人主动寻来,彼此有过交易,知根知底,都没乱报价,不过两刻钟,双方把事情敲定了。

  晌午,瓷器商人做东,邀请孟跃赴宴,很是灌了她一回酒,言语中羡慕夹杂微妙的嫉妒。

  “孟郎年纪这样轻,却能来往瑞朝与隆部,真叫人佩服。”

  “孟郎走一趟下来,怕是比咱们五年利润都多。”

  “这话夸张了。”孟跃笑笑:“都是辛苦钱,各处打点,兄弟们再分一分,到我手里没落几个了。”

  众人不信。

  孟跃叹气,说起他们之前遇见贼人之事,“那伙人不像瑞朝人,也不像隆部人,倒像是戎人,几十人手持弯刀,驾着马齐齐冲来,不瞒诸位,某当时心跳都快吓停了。”

  她说的绘声绘色,在场诸人如临其境,也提起了心。

  孟跃忽然话锋一转:“幸好我那帮兄弟拼死一搏,这才杀出重围。只是也伤了好几个,有一个缺了胳膊,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我要保他下半辈子富足。”

  这话说的动情,其他人也跟着红了眼眶,但是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就不得而知了。

  而孟跃这番说辞,佐证她的钱散给商队里过命的兄弟了。

  角落里的冰盆凉丝丝,令酒后的热意缓了些,她举着酒碗,偶尔抿一口。

  旁边富商眼珠子转了一圈,挤眉弄眼:“孟郎,虽说商队离不开你的兄弟,但更离不开你,你是这个。”他比大拇指。

  紧跟着转进话题,“你这般辛苦,也该善待自己,长路漫漫,旅途寂寞,孟郎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名商人打断话茬:“别想了,咱们孟郎君身边已经有美娇娘了。”

  想给孟跃塞人的富商不信,除非孟跃把人带出来瞧瞧,孟跃含糊其辞。

  陈昌听着隔壁屋的热闹声儿,给同伴对了个眼色,晚上送孟跃回客栈时就将此事说了。

  孟九连夜选衣裳,一定要陪在孟跃身侧赴宴,“我这样的风情万种,看谁不长眼,还想给郎君塞人。”

  果然孟九一露面,孟跃对外的拒绝可信度直升,孟跃耳根子都清净不少。

  因着他们要等京中的陈颂,孟跃在中州停留。

  中州下辖县村几十数,孟跃平日里乘车外出。

  几日后,孟跃冷不丁想起顺贵妃是中州人,心里升起这个想法,就止不住了。

  尽管她知道顺贵妃的娘家人不会在本地为官,但她也想走访,并不为什么目的。非要说的话,她只是想起了十六皇子。

  她好奇十六皇子的一切。

  银钱开路,很快孟跃得了消息。

  马车一路出城,径直往序县瓶水村行去。

  顺贵妃娘家姓连,祖上士族,到她父亲那一代没落了,原以为一蹶不振。

  谁知顺贵妃入宫做了妃子,一路高升。

  连氏族里出了贵妃,跟着往上升了升,只是连氏儿郎资质有限,这些年过去,连氏族里发展最好的连三郎,也只任宜州长史,官职从五品上。

  连氏本家外地为官,本地只剩旁支,距离瓶水村有段距离,孟跃瞥见村头,那是连氏旁支的家。

  青砖瓦房,比普通人家富裕些,但也算不得太好。

  风吹过,白云舒展间揽了大半日光,天地一暗。

  孟跃还未动作,村头一阵嘈杂,一妇人用力拍打院门,哭喊声,喝骂声,声音夹杂着,犹如滚水入油锅,炸实得很。

  孟跃对孟九一番耳语,少顷,孟九带着陈昌行去。

  离得近了,孟九总算能听清。

  并非连家旁支惹的事,而是同村有人欠了钱,一时还不上,要将家里女儿拿去抵了,那家人转而求到连家人跟前。

  口口声声道连家人是皇亲国戚,一定有法子救他们。他们一家生死都在连家人手上。

  孟九拧眉,这话听着刺耳,看似弱势,实则拿捏连家。

  院门打开,又倏地关上。孟跃离得远,看见院子后面跑出去一个少年。

  吕媪挥着擀面杖怒啐:“天底下姓连的多了去,个个都敢攀比贵妃不成?不要命了。”

  “我当你周大郎是同村,见面三分情,平时好言好语,你倒好,顺杆子爬,以为咱家好欺负。”

  她一边说,一边挥舞擀面杖把周家人撵远些,眉毛倒竖:“你自己喝了三两黄酒,心比天高,借了利子钱要做大营生,求富贵。挣了钱是没我们这些同村的份儿。如今亏的底儿掉,债主上门,你倒胡乱扯咬了。”

  周大郎低头不语,周家女眷对着吕媪连声哭求,泪流满面,“杏儿她伯娘,你也是看着杏儿长大的,你忍心看杏儿沦落青楼,夜深人静时,你可安心,你可睡得下?”

  说着话又要拉吕媪的手,被吕媪挥舞的擀面杖吓退,吕媪冷笑:“周大郎都忍心推女儿入火坑,外人能说什么。”

  吕媪凶神恶煞不松口。

  一盏茶后,里正带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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