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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问满的婚事你实在不必心急,她的年岁还小,看什么事情都糊里糊涂,早早地定下了未必是好事。”

  问圆点头应是。

  徐家这一辈姊妹可谓是泾渭分明,问圆、问安和问满先后对问真此行表达了担忧,动作过于急切,总会让人觉察出不对劲,但因是家中长辈一致的决定,她们无法说什么,只能再三关心问真。

  问宁和问显听闻她们要出门走那样长的路程,到三个地方,走上可能小半年,便满怀艳羡了,对已经入学却能t够跟随出行的问星更是格外羡慕。

  问真不得不交代问安:“你休沐时,带她们到京郊跑马去,我还是将信春留下,你们有空了,只管叫信春安排。”

  问宁问显惊喜地道谢,一叠声地说:“长姊最好了!”

  问安扬扬眉,睨她们一样,二人又忙跑到问安身边捶肩捶腿的,“五姊姊好!”

  问圆摇头轻笑,“那这点心果子、胡服衣饰,我好似无需预备了。”

  “四姊!”问宁嗓子甜的能捏出蜜来,问显忙跑过去,一声声“阿姊”地叫着。

  问真看她们二人将连个妹妹逗得小狗一样跑来跑去,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别说,还怪有趣的。

  她们出行的日子是看了黄历定下的,大长公主深明内情,看法和问真差不多,并不十分担心。

  出行前一日,问真到大长公主房里陪她说话。

  大长公主慢慢叮嘱:“此番出行,先将留州的事情定下,然后便无需过于着急。你们只管慢慢在外头,四个月打一来回还是太忙了些,到年根底下,或者到见素那里,或者回留州落脚,无论在哪边过年都好,好容易出去一趟,玩得尽兴才是。若到留州过年,阿真——你要备好大衣裳,带着你的县主冠服吧。”

  带冠服做什么?自然是祭祖。

  此番回留州,问真自然是要祭祖的,但平日代父祖祭祀,和年节在祖地,以嫡支代表的身份正式主持祭祀,自然是不一样的。

  如果问真选择到留州过年,同时主持祭祀,那她在徐家的身份地位从此不可动摇——她就是做当家人的,只有族长宗子能做的事她做了,天王老子来了,这个家她都当过,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门内管家人。

  哪怕到日后,真有晚辈要过河拆桥,无法从名分上将她的作为抹去。

  不过留州山高皇帝远,族人们当土皇帝惯了,问真要主持祭祖,他们未必服气,要将事情做成,颇要费一番力气。

  当然,问真可以选择不去做这件事,左右她如今在徐家地位已经十分稳固,是否在老宅主持祭祖,都不影响她在京中的话语权。

  既然如此,到见素那里过年,姊弟团聚、见素与明瑞明苓团圆,似乎未尝不好。

  见素所在的雍州山高地广,地貌气势宏大,冬日白雪皑皑,是一番京中难见的恢宏空阔景象,在那边过年,似乎别有一番趣味。

  大长公主慢吞吞说着,却已很确定问真的答案。

  问真果然没有迟疑,不假思索地道:“孙女明白。”

  大长公主头微微向一侧靠着,眼中的笑意已经无法遮掩地流露出来,她畅快地笑着,“阿真啊,我的阿真啊——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便是将你养大。你要永远记着,对自己来说什么最重要。女人这辈子,能有几次‘机会’?有什么东西,值得你将机会撒手错过?再多艰险,既不要命,就能冲过去!”

  她畅快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是一点宫中礼乐,她从小听到大,在成婚之后,才逐渐减少听到的次数。

  如今听得已经不多了,但这些曲子,还是深深刻在她的记忆里。

  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她的侄儿……他们的终身,都与这礼乐相伴。

  唯有她、她的姑母、姊妹、侄女们……永远在与它擦身而过。

  问真皱皱眉,盯着她半晌,“您近日头疼又发作了?”

  大长公主的恣意畅快一顿,微讪,最后承认,“稍有一些……但不要紧,夜里没睡好罢了。”

  问真却道:“还是叫白芍来看看,用药施针,无论怎样都尽快为好。”

  说着立刻命人叫白芍来,大长公主道:“时候不早了,明日再看不迟。”

  问真皱眉,“今夜您不看过,我明日动身不能放心。”

  大长公主拖延不得,只能点头认命。

  见她泄了气似的坐着,锦瑟笑吟吟地端上点心来,“我一早怎么劝,殿下都不愿意,还是娘子说话,殿下能听进去。”

  问真道:“再有在场,姑姑立刻使人找我去。祖母,您头疼的病症是年轻时落下的,这么多年,好容易调理得好些,您对自己的身子怎就不肯上心呢?”

  大长公主无奈道:“我如何不上心?犯得不厉害,我的身子我还是清楚的。”

  问真可不信她,不多时白芍到了,神情紧绷着,先问病症、扶脉,仔细瞧了半晌,才松了口气,“无妨,或许是这阵子心绪不宁、忧思太过的缘故。我开一剂疏肝松神的药来,殿下吃两日,放宽心好生歇着,便可好转了。”

  大长公主立刻看向问真,眉目间不无得意之色,问真松了口气,叮嘱白芍,“我明日离家,年前大约是回不来了。你平日多过来瞧着,哪怕殿下不唤,隔日便来问一次脉。”

  白芍认真应下,“娘子放心吧。”

  问真又嘱咐锦瑟,“汤药配好,千万一日两次煎来吃,祖母若不愿,只管找祖父来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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