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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鞭子擦过徐纠的脸颊,在他眼下割出一道细长的疤,鲜血成雨线一般细细地往下爬,划出一道鲜红的血色。

  血出现的刹那,原本坐在位置上安静进食的众人就像见了光的蚊虫,趋光性致使他们转头盯向徐纠,眼球跟随徐纠的动作左右飘动。

  “——你们都疯了是吗?!为什么没反应?!”

  徐纠骂那群路人,却发现有一部分人的确失去理智成了这里的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人腐化并没有那么严重,他们更多的是以落井下石的心态在观赏徐纠的作死。

  谁都见识过这怪物的狠厉,谁都不敢惹。

  徐纠是第一个出头的人。

  徐纠不光惹了,还抄起地上的凳子往那怪物身上砸,一边砸一边骂,想着要是有刀的话,就直接上手捅,看他是刀硬还是他那身藤条硬。

  突然,食堂的门被关上。

  于是只剩下头顶昏黄的吊灯在发出不稳定的频闪。

  徐纠还在逃跑,桌子上的盘子都被他抄起随手砸向那怪物。

  怪物仍在追,但它没动,而是根种在原地,从它身体四周生长出更多的藤条来追逐徐纠。

  似触手,但数量却远比触手更多,而且还在泛滥抽出新的枝丫。

  徐纠是人,只有两条腿,而且因为嗜酒嗜烟的原因,他有力气,但没多少体能。

  追逐开始时还能机敏的躲闪加反击,再多跑个几分钟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下来,渐渐成了走步。

  走着走着便是气喘吁吁,傻站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些藤条如蟒蛇爬上身。

  从脚腕开始转圈,然后是双手,从四肢开始缠绕,最后在躯干处汇总成一个大的缠绕。

  藤条上的荆棘深埋进徐纠皮肉之下,像一把尖刀,插进去,剧痛随之而来。

  藤条收紧,于是这些无数刀刃都带着要把徐纠直白截断的恐怖意味。

  徐纠想求饶,却发现因为胸膛被箍得太紧,他失声了。

  死亡,就像是注水的干涸之池,能清楚感觉写满死亡的水是如何注入体内,又是如何水面上升,与河堤的距离越来越近。

  也就是在徐纠感觉自己要被彻底拧断的倏忽之间。

  广播声响,打断这所有的一切。

  徐纠重获新生,却连喘息的余力都不剩,像死了可又好像还能再活一会。

  他奄奄一息跪倒在地,后背的脊椎骨像遭砍断了一样,毫无支撑能力,于是他像薄薄一片纸,像一旁倒下,嗅到了腐烂生锈的酸臭。

  “请患者徐纠立刻前往部门主任办公室,立刻前往,立刻前往——”

  广播里的规则高于一切。

  前一秒还异常暴怒的怪物医护此刻收敛浑身荆棘立在一旁,冷淡地注视房间内的一切,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徐纠没力气站起,在怪物眼里是他对最高指令的亵渎。

  于是这怪物的荆条有一次如蟒蛇爬行,圈住徐纠的腰腹死死捆住。

  怪物向外走,徐纠被拖行出去。

  徐纠想,是不是在见到部门主任之前,他都可以肆意妄为?

  他的两条腿很快又活了过去,掐着怪物的身体往墙上撞,紧接着又是一脚蹬上去。

  怪物平静的接受徐纠的暴戾,它只负责带徐纠去见部门主任,期间发生的任何它全部无动于衷。

  徐纠拳打脚踢了好一阵,怪物没有给予他任何反抗,他也没有给予怪物任何肉眼可见的伤。

  是沙包和拳击手的关系。

  一段关系总是需要回应才能维系,和沙包是很难产生什么长久的纠缠。

  拳击手打累了,往地上一躺,随这怪物去拖行。

  回字楼里拐个弯,绕到病房对面去,这一片就是三楼的行政办事区域,部门主任的办公室便在这里。

  办公室的门没有被腐蚀,崭新像是前一天才安装上的,与这个糜烂的世界形成极端对比。

  门内深黑,什么都看不见,谁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何种怪物在等着徐纠。

  徐纠是被这藤条怪物使了狠劲,一把甩进办公室里的。

  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从勒在徐纠腰腹上藤条隐忍的颤抖能看出来,它忍徐纠忍了一路,已经快要忍出工伤。

  临走前,那怪物顺手还把崭新的铁门关上。

  砰得一声炸响,门框为之颤抖,耳鸣轰轰。

  黑暗里扫过来一圈密密麻麻的注视,一瞬间脊背发寒,汗毛战栗。

  徐纠想着从进入精神病院那一刻起,他便又是砸电话,又是推人下楼的恶行,再联想到昨晚上徐熠程对他的警告。

  坏种选择认怂,主动扮演好病患身份,融入医院。

  他细声细气图跟黑暗里隐匿的怪物求饶解释:

  “主任,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说着,徐纠的手往门外指,扯着袖子往上一卷露出袖子下的青绿淤血,“是它先打我。”

  黑暗里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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