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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弄地瞥了崔让一眼,没说话。

  山阳长公主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呵斥道:“胡闹!”她怒瞪着崔让,“你这行为跟抢掠有什么区别?我们就是这样教你的?”

  崔让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山阳长公主冷淡道:“回崔宅去,不要过来了。”

  崔让一听,顿时急了,仿若遭了个晴天霹雳。他大叫一声“阿娘”,可山阳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那架势崔让自己不肯,也要让仆妇将他拽下去。崔让顿时畏缩了,求救的眼神递送到宁轻衣那处,可宁轻衣一哂,仿佛没看见。

  崔让垂头丧气地出门,母亲寿宴他不能参加,这事儿传出去,他又要被骂不孝了。可再争辩,结果只会更坏。离开院子的时候,正好撞到了快步走来的崔离和裴琢玉。崔让眼眸一亮,恳求地望向崔离,喊了声“阿姐”,崔离皱眉,伸手推了推他,完全不理会他讨好的笑。

  屋中。

  山阳长公主拧眉,抱怨了一句:“二郎越大越没规矩。”紧接着,又从手臂上退下一串红粟玉臂支递了出去,安抚崔萦道,“好孩子,受惊了。”

  崔萦干嚎了一通,没哭。

  她就是不喜欢直接抢小孩的,听懂了那人受罚了,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变得温柔的声音后,她从宁轻衣的怀中起来,悄悄地朝着座上的贵妇人望了一眼。

  可看上一眼,不知怎么就离不开视线。

  山阳长公主早就听崔离说了崔萦的事,从这小孩扑到清河怀中,她便猜出小孩的身份。她先前还跟崔离说将人邀进府里来呢,可崔离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是她的寿宴,清河府上的“母女”也来了。

  她其实没想过小辈与她有什么交集,这一刻是带着关怀清河府上后辈的心思望过去的,哪知看了一眼,心肝便猛地一颤,脱口道:“昭昭?”

  “姑母?”宁轻衣蹙眉,看着山阳长公主的反应,有些困惑。

  她放在心上的事情太少,也不大记得崔离小时候的模样。至于姑母吧,她寻常也不会去细想。此时一大一小在一块,对比倏然间强烈了起来,宁轻衣眼皮子也开始猛跳。

  崔萦的确有些像姑母。

  如果昭昭没走丢,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

  “好孩子,过来些。”山阳长公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但那涌动的情绪无法遏制,她朝着崔萦招了招手。

  崔萦左右张望,她无助地寻找裴琢玉的身影。跟裴琢玉相依为命一段时间,她早就将裴琢玉当成最大的依靠。她其实是想往前走的,可脚步蹉跎,不自觉地变成后退。

  但裴琢玉没在。

  “阿萦,去吧。”宁轻衣柔声道。

  崔萦乖巧点头,在屋中,宁轻衣是她最熟悉的人。她双手背在身后绞着,脚步缓缓地移动,等挪到了山阳长公主跟前,被一把拢入温暖的怀抱。

  山阳长公主眸中盈着泪,颤声问:“乖孩子,今年多大啦?你家在哪里?阿娘阿耶是谁?”

  就在说话的功夫,外头仆妇来通报,说是崔离、裴琢玉过来了。山阳长公主这才从情绪中抽离出大半。

  这孩子是裴家那小娘子的。

  是亲生的吗?山阳长公主胡思乱想着,转眸去看宁轻衣,却见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半点情绪波动,她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裴琢玉脚步匆匆。

  乍一听崔萦被崔让抱走了后,她满心恼怒。

  虽然知道在公主府里不会出什么事,可仍旧想将崔让抽一顿。

  清河不在,她只能通过钱白泽找上崔离,再请崔离带她去找人。

  入屋的时候,她的脸色才缓和几分,朝着上首的公主们行了一礼。

  “阿娘。”崔萦扭头看裴琢玉,声音又细又小。她窝在山阳长公主怀中,一时也舍不得离开。

  裴琢玉在看崔萦的时候,视线自然也从山阳长公主面上扫过。

  她眼皮子一颤,心想,有些像。

  长公主驸马谁来着……崔博文,崔家!裴琢玉心中一惊,面上分毫不显。

  山阳长公主也在看裴琢玉,她原怀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想看崔萦与她阿娘像不像,可瞧上一眼,就露出一副见鬼似的神色。

  这不就是活脱脱的裴治吗?!

  说一万次“肖似驸马”都不如直接看上一眼。

  她甚至有些怀疑,裴治其实没死。但当年的事情,也不容裴治复生,所以清河让人假扮小娘子留在了府上。

  “阿娘。”崔离轻轻喊了声。

  “裴娘子与故人有些相似。”山阳长公主回神,抿唇一笑。她又佯装无意道,“听离离说,你夫婿为崔甫存,是举子么?”

  裴琢玉:“?”什么夫婿。

  宁轻衣脸色也沉了沉,只觉得“夫婿”两个字扎耳朵。

  崔萦心虚地点头。

  屋中寂静,场面略有些尴尬。

  还是宁轻衣抬头,跟山阳长公主说了声“让下人都离去后”,才说:“琢玉她没有夫婿。”

  山阳长公主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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