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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她好饿啊。
第三日,鸡没了。
他们穷苦人家,一共就养了五只鸡,每一只都是精打细算的,现在全都啃完了,没东西吃了。
没东西吃了,身体里像是发出了某种野兽的哀嚎,他们好痛啊。
第四日,这对夫妻俩从院子里出来,想出来找点吃的。
他们两个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自己的肚子,拉开了门。
村正曾安排人在他们门口看着,可是看着的人也要回家吃口饭、歇一下啊!所以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而就在今日,他们疏忽的时候,这对夫妻俩已经出来了。
那正是一个夜晚,夜间村子里也不热闹,每家院子都是早早就熄了灯,但是他们村子里的院门其实也就是一个破木门,随便一推就推开了。
他们就这样晃晃悠悠,晃到了隔壁家。
隔壁家没有养鸡,也没有养鸭,甚至没有养任何动物,他们竟是一路晃荡进了人家家门中。
过大年夜,后厨肯定会有一点吃的,但是当他们经过一间堂屋,瞧见里面睡着的孩子的时候,却走不动路了。
瞧瞧这孩子啊,多白嫩的肩膀,瞧瞧这孩子啊,多可爱的脸蛋,瞧瞧这肉啊,多嫩啊,一定比鸡好吃吧?
他们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接近那孩子,一口接一口的咬下去。
孩子被咬的第一口就是喉咙,只一下,这孩子就不动了。
从刘老妻的嘴里钻出了一条细细的,铁丝一样的虫子,在半空中晃了两下,顺着孩子的脖颈钻了进去。
等刘老妻和刘老夫离开之后,躺在床上的孩子晃晃悠悠的,慢慢坐起来了。
“娘,好饿啊——”孩子缓缓往床下爬。
——
第五日,玉兰村的村正终于带着一队大人们回到了玉兰村。
那时候还是寅时末卯时初,这个时辰的天儿暗沉沉的,村子里的灯都熄着,最前面的村正骑着驴,后面跟着的一队人都骑着高头大马。
柳烟黛行在最前面。
她裹着厚厚的棉氅,脑袋上戴着一顶羊毛帽子,面上围绕了一层羊毛绒的毡巾,将她一张脸都包裹进去,只露出一双眼。
身后的锦衣卫们也都是一样的打扮,他们手里高高举着火把,在暗夜之中照明。
翻山越岭行了整整两日,他们终于到了玉兰村,要不是柳烟黛最近身子骨养得好,说不定都要倒在路上了。
这个时辰的村庄都是熄了灯的,瞧不见任何火光,村正也不曾多想,反正这个点儿的村子,黑也是常事。
在最前面骑驴的村正瞧见村子的时候,心底里都松了一口气。
熟悉的村庄给他一阵安心感,他紧赶慢赶,终于是回了。
“诸位大人——”村正行下毛驴来,牵着毛驴往村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说:“老朽这便带诸位大人去我院儿里休息休息。”
当时柳烟黛骑在马上,顺势翻下来道:“不必,先去看看那户人家。”
这些事儿尽早办完尽早处理。
前头带路的村正赶忙点头,道:“好好好,老朽这便带诸位大人们过去。”
说话间,村正带着人走向老刘家,在过去的时候呢,村正犹犹豫豫的想着,要不要讲实情呢?
之前去报案的时候,村正显然是隐瞒了一些部分真相,他只说了老刘家几口人不对劲,但是却不曾说老刘家那个刚被买回来的儿媳妇。
这儿媳妇的事儿要不要交代呢?交代了说不准要受罚呢。
罢了,还是不交代了吧,到时候就对外说是疯病了的女人便是。
老村正想这些的时候,隐约间觉得有点不对,他抬起头,看着静悄悄的村子,又觉得好像没什么问题。
反倒是老村正身后的、这一群缉蛊司的人越走越慢,一双双眼左瞧右看,连带着手都摁到了刀上。
柳烟黛身后的两位小旗一进村子来,就察觉到自己身上养的蛊一个劲儿的弹跳,这代表,这村子里有蛊虫出没,小旗赶忙通禀给柳烟黛。
这村子里果然有蛊,而且他们身上的探查蛊反应这么激烈,说明他们这里有很多的虫子。
柳烟黛缓缓点头,目光左右环顾四周。
村子太安静了,没有狗叫,没有鸡鸣,每一个院子里都看不见活人气儿,黑压压的门像是某种怪物的巨口。
而行走在前面的老村正正停在一处房屋前,指着这个院子道:“便是这户人家,老刘家。”
柳烟黛神色平淡的看过去,道:“敲门。”
老村正快步行过去,敲着门口的门道:“老刘头啊——你开开门,是我,村正。”
老村正敲门敲了一会儿,里面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与此同时,四周的家门里似乎也都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来的太急了些。
老村正便笑呵呵的转头跟柳烟黛道:“大人,我们村儿人都醒了,一会儿您正好坐下喝杯茶水。”
这时候,柳烟黛抬头望过去,就看见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