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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小黄门又惊又怕,见小太子一个人跑出来,连个披风都没穿更害怕了。

  “外面冷,奴才给你拿件衣服来。”小黄门诚惶诚恐说道。

  小太子见他也不听话,小嘴一瘪,大眼睛立刻水汪汪的:“我说话,你们都不听是不是。”

  小黄门听得直接跪下了,连呼不敢。

  谢来见状只好脱下自己的披风,把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太子裹起来:“得罪了,冬日风寒还请殿下保重身体。”

  朱厚照抽了抽鼻子,更委屈了。

  谢来有些头疼:“殿下是有何事情吗?”

  “你是锦衣卫吗?”朱厚照看着他身上的飞鱼服,小声问道。

  “卑职锦衣卫佥事谢来。”谢来恭敬说道。

  朱厚照眼睛一亮:“那就是你要去琼山县吗?”

  谢来迷茫,犹豫说道:“卑职不知此事。”

  朱厚照不解地看着她,但又坚持说道:“爹说要让锦衣卫去琼山县,你又是锦衣卫,那肯定是你去锦衣卫啊。”

  谢来大致猜出小殿下大概是听到什么了,便无奈说道:“卑职还未面见陛下,所以不知道此事。”

  朱厚照整个人在披风里扭了扭,愣是没从谢来的包裹里挤出来,小脸憋得通红。

  “解开。”小太子倒也脾气好,不生气,只是奶声奶气说道。

  谢来犹豫地打开披风:“殿下要做什么?”

  小太子一把抱住谢来,趴在他耳边小声嘟囔着:“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找江芸吗?”

  谢来眼疾手快把人重新包起来,然后在小太子的震惊中抱起来,转身交给身后的小黄门,冷静说道:“快带殿下回去。”

  朱厚照见他这么无情,仰头大哭起来。

  谢来看得眼前一黑,只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 ——

  屋内,朱佑樘看着闹脾气的朱厚照,再看着低眉顺眼站在角落里装死的谢来,最后又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屋的太监黄门们,不由气笑了。

  “你知道刚才多少人在找你吗?”他低头去问朱厚照,“闹得人仰马翻的。”

  朱厚照低着脑袋,捏着肥嘟嘟的手指,小脸板着,一脸不服气。

  小孩白白软软的,小脸红扑扑的,偏眼睛还水润润的,又倔强又可怜。

  “就知道江芸江芸!还想跑去找他玩,我给你找了这么多一起玩的同伴,一个也看不上嘛。”朱祐樘心软,把小孩抱起来放在膝盖上,摸了摸小孩被风吹得冷冰冰的小脸,“你妹妹生病还没好呢,你可别病了。”

  “江芸什么时候回来啊。”朱厚照低着小脑袋,可怜兮兮问道。

  “他是去做官了,怎么也要三年才能回来,而且要是做的不好,那十几年不回来也是正常的。”朱祐樘吓唬道,“别老惦记着他,这人也没良心,这一个月给这么多人写了信,一份也没想起你,多坏啊,你这个傻孩子还眼巴巴一直念着他。”

  朱厚照迷迷瞪瞪地看着他,突然下巴一抬,嘴巴一张,眼看又要哭了。

  朱祐樘一把捂住他的嘴巴,连连哄道:“别哭别哭,再哭我就真不让他回来了。”

  朱厚照委屈坏了,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嘴巴委屈皱着,要哭不哭,小脸一会儿就憋得通红起来,额头也跟着渗出汗来了。

  “那你写封信给他行不行,我让人给你带过去。”许是自己年少时没有得到什么父爱,朱祐樘当了爹后对三个小孩都格外宠溺,尤其是朱厚照,他的第一个孩子,当真是捧在手心都怕摔,事事都格外上心,现在见他真的好伤心的样子,心中大软,觉得自己刚才没事吓唬小孩真是不应该,也有些懊悔。

  他虽然明白江芸不写信才是正确的文臣之道,但又忍不住生气,这人实在没有眼色,也不知道哄哄孩子,真不会做官。

  “写不来。”还是小文盲的朱厚照哽咽说道。

  朱祐樘擦了擦小孩脸蛋上的眼泪,无奈说道:“爹给你写行不行。”

  朱厚照才勉勉强强不哭了,抓着他爹的袖子,大声嗯了一声:“写,现在就写。”

  一侧的萧敬悄悄看了眼陛下,见他一脸宠溺,便连忙铺纸研墨。

  “你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做厉害的官,然后马上回来啊。”

  “我特别想他,华容道都不好玩了,小猪猪的衣服都换了好几遍了,故事写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玩啊。”

  “你别十几年不回来,你回来我给准备好吃的。”

  “等我长大了,我肯定来找你。”

  “你在外面玩的好不好啊,外面好不好玩啊。”

  朱厚照三句不离‘江芸什么时候回来’、‘江芸在外面好不好玩啊’、‘我也想出门玩’的深刻主题,反反复复地念着。

  “爹不要改我说的话哦,要原封不动。”小太子这半年也跟着认识了不少字,只是年纪小,还没有握过笔,所以写不来,现在见他爹偷偷使坏,改了他的话,又想哭了。

  朱祐樘连连划掉自己的小心思,哄道:“没呢,刚才是爹听走神了,来来继续说。”

  这对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就这么一个人奶声奶气地说,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写,足足写了三张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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