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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平静说道,“但我的馒头,你若是动了,我一定会要你好看。”

  “如何好看?”朱宸濠脸上笑意加深,嘴角一挑,打量着弱小的江芸,终于露出几分实质的恶意来,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一脸和气,“江小解元。”

  江芸芸没说话,只是幽深地看着他。

  她不笑时,眉目间的清冷就好似一把剑能在顷刻间脱鞘而出。

  三年前,那个小巷中举起长刀的纤弱稚童似乎在这一瞬间重新站在他面前。

  他举着刀的样子还是这样充满生命力。

  朱宸濠怀念地看着她。

  “你做什么!”门口传来闻实道吓得劈叉的声音。

  “快放开郡王!!”陈望大惊失色喊道。

  “你是谁!!”一个文质彬彬的声音愤怒响起,“放开我儿。”

  说话间,呼啦啦的侍卫传了进来,原本就不大的课堂瞬间挤满了人。

  顾幺儿立马警觉都挡住那些侍卫的脚步。

  “是郡王先欺负人的!”他大声反驳着。

  “我,我我作证。”娄素也小声说道。

  江芸芸松手,狠狠甩开朱宸濠的手。

  “给我抓起来!!”陈望怒气冲冲说道,“小小刁民还敢对郡王不敬,反了不成,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江芸芸轻笑一声,眸光微动,看向陈望:“郡王是对我不敬,还是对先帝不敬。”

  “胡说乱道!”宁王大怒,警觉看向周围,声音愤怒,“我听说你是解元,却不曾想是如此放肆之人。”

  江芸芸伸手,一把抓住朱宸濠的手,想要给人看去。

  只是她还未说话,朱宸濠反手牢牢握住她的手,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江芸芸的手腕,他对着宁王温和说道:“是我刚才言语过激了,小解元这才生气的。”

  江芸芸闻言冷笑一声,直接抽回自己的手,神色冷淡。

  朱宸濠明明顶着一张大花脸,可一笑起来还是显出几分斯文雅致。

  “爹不要生气了。”他柔声说道,“都是我不好。”

  宁王原本还听说他独自一个人跑了这么久,心中怒气冲冲,但一看到他的模样,又见他一脸狼狈,那股气便也紧跟着消了下来:“你,哎,都是为父平日太宠你了,好端端离家这么久,还要瞒着我们,瞧着怎么黑了还瘦了,快让为父看看。”

  朱宸濠伸手抹了一把脸,却不料入手是一手墨,不由苦恼地皱起眉来:“许是这个黑。”

  宁王噗呲一声笑起来,但随后板着脸:“江解元小小年纪脾气倒是大,你便是说的再不对,也不能动手啊。”

  江芸芸面无表情说道:“那真是对不住了。”

  宁王莫名觉得自己被噎了一口。

  “小孩子就是爱打闹。”姗姗来迟的袁端被人扶着走了过来,叹气说道,“学子斗殴,说起来是我这个山长管教不力,郡王连我也一起罚了吧。”

  宁王连连摆手:“小儿打闹,和袁山长有什么关系。”

  白鹿洞学院是江西,乃是整个大明都出名的学校,山长人选非德高望重之辈不能胜任。

  袁端师从大儒余颖敏,年少时就被称为‘业熟芹宫、德厚才博、气度非凡’,二十一岁那年协助父辈创立草坪积善堂,广济相邻,一时间善名远播,上任白鹿洞书院山长胡居仁丁忧辞归,致仕后的袁端因硕学之名,又受布政使和按察史三次延请这才出任白鹿洞主,去年《白鹿洞志》成型后还写了序,这样的人名满天下,便是盘踞一方的藩王也不能随意得罪他。

  袁端又是连连叹气,这才扭头去看江芸芸,见她一身狼狈,偏眉眼间满是坚毅,无奈说道:“江解元受教白鹿学院,颇为用心,奈何脾气刚正,屡次纠正不少学子学长的坏风俗,只是不知这次又是为何于郡王有了风波。”

  江芸芸平静说道:“郡王挑衅在先,不敬我家人,恶意诅咒我老师,娘养我不易,老师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容忍他的言语过激。”

  许是没想到这位江解元连遮掩也不愿遮掩,学堂内一片寂静。

  “怎,怎么可能!”陈望回过神来,反驳道,“我们郡王知书达理,可别是你污蔑的。”

  “事实胜于雄辩。”江芸芸冷淡反驳着。

  朱宸濠低下头,委屈说道:“我只是好奇罢了,不曾想其归这么激动。”

  江芸芸眉眼低垂,冷笑一声。

  “他说黎公……要不久于人世?”娄素冷不丁出声说道。

  朱宸濠下意识冷淡地看了过来。

  娄素被那一眼看得心中一惊,但沉默片刻后还是强忍着惧意,大声为江芸芸解释着:“我听到了,我愿用娄家之名保证,我很早就听说黎公年迈,郡王如此说话风格,不论是不是好奇都僭越了,其归向来敬重师长,也怪不得他要生气的。”

  宁王也有些吃惊,但又见朱宸濠一脸可怜,心知怕所言不假,便和着稀泥说道:“我儿年幼,难免失言,此事既是个误会,那便算了,各自散了。”

  “既然如此,都各自去换衣服吧。”袁端点头说道。

  江芸芸沉默着,直接甩袖离开。

  顾幺儿和娄素也紧跟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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