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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京城。

  而现在的她,正站在几百年前的北京了,感受着截然不同的人流,呼吸着同样冰冷的寒风,终于在恍惚间有一种两者明明截然不同,却又诡异相似的错觉。

  “走吧,可以走了。公子们先下,东西等会一起送过去。”徐叔有条不紊吩咐着。

  黎循传扭头去看江芸芸,笑眯了眼:“走,去看看京城。”

  江芸芸嗯了一声,率先大步朝前走去。

  一行人飞快地下了马车,顾幺儿的视线已经被两侧买吃的吸引了,若非祝枝山死死拉着他,只怕一眨眼,这人就能不见了。

  “等回去就能吃饭了。”徐经说道,“回去就可以吃顿好的。”

  顾幺儿哼哼唧唧,眼珠子都收不回来。

  船上的饮食一开始也很不错,但随着航程过半,蔬菜瓜果日益消耗殆尽,到后面的吃食也大都以肉为主,虽然变着花样吃,但吃久了还是觉得腻。

  “江芸。”顾幺儿鼻子一动,突然扯着嗓子喊。

  后面,正在和毛澄说话的江芸不解抬眸:“叫我做什么。”

  “我们去逛街啊。”顾幺儿扭头喊道,“我想出门玩,我请你吃好吃的。”

  江芸芸不为所动,果断甩锅:“让徐叔陪你去。”

  “我不要,我就要你。”顾幺儿嘟嘴。

  江芸芸没理会,只是继续跟毛澄讨论着刚才的问题。

  毛澄对于礼格外有想法,特别是为非作歹的藩王和宗室子弟,这些人有好有坏,有人寄情山水,也有人为非作歹。

  前头的祝枝山安抚着顾幺儿:“等回家了,我们安顿好了,再出门也不迟。”

  “我还是第一次来京城,衡父呢。”王献臣笑问道。

  徐经摸了摸脑袋:“我也是第一次来,瞧着和南京可真不一样。”

  “京城比南京冷多了,而且还干。”沈焘对着额顾清嘱咐道,“一定要多穿点,平日里不要受风了。”

  顾清点头:“我一定好好休息,良德莫念了,我现在一听就头疼。”

  沈焘无奈说道:“还不是你整日乱跑,也不好好休息。”

  就在众人说话间,突然听到有一个嚣张的声音。

  “你就是江芸?”

  江芸芸看着拦着自己路的两人,眨了眨眼。

  黎循传立马警觉:“你是谁?”

  为首那人模样年轻,身量高大,明明只是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却宽肩窄腰,眉目飞扬,神色桀骜。

  后面那人年级也不大,只是衣着华丽,腰间挂着一杆竹笛,也跟着抱臂打量着她,神色好奇。

  瞧着没什么恶意,但莫名其妙。

  江芸芸从黎循传背后探出脑袋,打量着面前拦路的两人。

  “你就是江芸,应天府的那个十一岁的小解元。”为首那人坚持问道。

  原本在前面走着的众人听到动静,也跟着围了过来。

  “你们找其归有什么事吗?”祝枝山和气问道。

  “其归,是你的字吗?”那人没理会祝枝山,只是不错眼地盯着江芸芸看。

  江芸芸也不避讳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只是灿烂一笑:“是我老师刚给我起的字。”

  “你是谁啊?”她又问道。

  为首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在下乃是今年陕西乡试第一李梦阳,早早听闻江解元之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相见,真是缘分啊。”

  众人惊讶。

  ——又是一个好年轻的解元啊。

  第二个也跟着行礼说道:“在下王九思,字敬夫,跟着朋友一同入京赴考。”

  江芸芸懵懂地看着李梦阳:“你认识我?”

  “你不认识我?”李梦阳突然臭着脸。

  江芸芸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好一会儿才含含糊糊问道:“那个,我,我是扬州人。”

  言下之意,你陕西的,我扬州的,天南地北,怎么会认识呢。

  李梦阳突然冷笑一声。

  “你是解元,他也是解元,应该也不至于如雷贯耳到从陕西传到扬州吧。”王献臣直言不讳说道,“你何必故作姿态呢。”

  “确实行为有失。”毛澄也跟着冷冷说道。

  李梦阳丝毫不理会其他人的质疑,只是盯着江芸芸说道:“我的老师……你认识。”

  江芸芸更迷茫了:“师从哪位?”

  “提学副使杨、一、清。”他轻声说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江芸芸眼睛一亮,突然从黎循传背后走出来,热情握着他的手:“你是我师兄的弟子啊,好巧哦,我是我老师的弟子呢,和你老师是师兄弟呢,这么说来,我是你师叔了。”

  李梦阳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绽放,就瞬间枯萎了。

  “辈分不能乱。”江芸芸笑脸盈盈,“以后叫我小师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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