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缚茧

狂冒,这才道:“出去吧。”

  指腹却仍按在资料上。

  薛助理没敢再揣测晏止行的想法,立刻就往外退,只是在左脚刚迈出门那一刹,身后骤然传来一道幽冷声音。

  “方才那些,是老爷子的想法吧。”

  霎时,薛助理惊出一身冷汗,本能地想回头,可身后只留一扇深色的、紧闭着的门。

  ……晏总,什么时候知道他和老爷子有联系的?

  薛助理心惊肉跳。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余纸页翻动的声音。

  晏止行垂眼,目光一寸寸扫过去。

  最开始是他早已看过无数遍的“表层”,幼年丧母,随后是寄宿、霸凌……

  直到沈念凭借自己的努力挣脱一切,考入a市最好的大学,挣脱困缚多年的泥潭,又在雪夜与他相逢。

  像是最好的结局。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人为呢?

  -

  是夜。

  饭菜早已做好,热了又热,却始终无人去动。

  刘姨还以为是晏止行将沈念带出去玩了,可也没接到通知,便只能充满疑惑地等着。

  时针走到七点,大门终于被推开,进来的却只有一人。

  “先生。”

  刘姨迎上去。

  可晏止行却没有动。

  他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环视一周,而后问:“念念呢?”

  刘姨怔了一下,“小先生早上就出门了,一直没回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

  她越说声音越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毕竟这些日子两人的作息都很规律,而晏止行今天打过电话说中午不回来,可沈念却什么也没说。

  她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还想解释,却见晏止行已沉着脸转身,径自出去了。

  刘姨站在原地,左思右想,最后转身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

  车窗外灯流闪烁,晏止行压着眉心的郁气,拿起手机。

  屏幕下拉,进入私密应用。

  晏止行没有多看,仿佛做了无数遍那般,动作熟练地盲点进入某个应用,而后,整座a市的地图在手机屏幕上铺开,又一点点收缩。

  最后,定位在了a大附近某家酒吧。

  -

  沈念自己都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

  李文鸣说的那些,他根本不在意。

  他确实是这样一个人。

  毕竟,从小到大,除了母亲,所有人都是这样对他的。

  他的世界观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养成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

  就像李文鸣,他之所以那样依赖自己,所能说出的凭证,也无非是一些类似于沈念教他做题、哄他喝药的事。

  这些,所有由沈念付出的、有利于李文鸣的事。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冷漠的兄长,丝毫不关心弟弟的任何事,那李文鸣也理所当然不会和他有任何“感情”上的联系。

  换句话说,李文鸣这般努力挽留,也不过是舍不得能从沈念这里得到的利益罢了。

  所以,就算晏止行知道了一切,知道他并非表面上的完美受害者,柔弱的、需要被拯救的对象,并因此怀疑自己接近他是别有目的……

  那又有什么干系?

  反正,这些天,一直都是晏止行在付出罢了。

  他没什么好损失的了。

  沈念垂下眼,伸手握住高脚杯,抵在唇边,眼都不眨又灌下去一杯。

  他其实没怎么喝过酒,但酒量应该也还不错?

  酒吧里灯红酒绿,单身的男女昏暗中心照不宣地接近。

  也有几个想靠近沈念的,却通通被他身边那位挡了出去。

  卫重洋心惊胆战地看着沈念灌了一杯又一杯,做贼般左右瞄瞄,确定没人注意,这才小心翼翼贴近他,声音很低:“喂,你有钱没,我可付不起你点的这些酒……”

  沈念慢悠悠转头,望向他。

  唇上还沾着点点未尽的湿意,大抵是酒液,衬得唇色愈发莹润。

  卫重洋瞬间晃了眼,他愣愣地张开嘴,原本想说的话也都忘记了,只直勾勾盯着沈念,直到发觉对方挑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卫重洋,”沈念说:“有时候,你真的很傻。”

  毕竟家中公司都被文生收购,却还鞍前马后为李文鸣办事……

  当然,最傻的,还当属发生这么多事后,却仍只把沈念当成是单纯的高中同学了。

  太傻了。

  突然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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