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缚茧



  “你还在高三。”

  沈念陈述,李文鸣便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样,猛然抬头望向他,希望他能再多关心自己一些——

  “阿姨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

  李文鸣怔住。

  已经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了,无论成绩好坏,沈念所在意的,只有李母会因此而生气这件事?

  “哥哥……”

  “别这样叫我,”沈念微微笑了一下,说:“你父亲会生气的。”

  李文鸣彻底愣住了。

  “我和你的联系……只有父母了吗?”他怔怔发问。

  沈念垂下眼,轻轻道:“从来如此。”

  “可以前不是这样的,”李文鸣说:“你会给我讲题,会哄我吃药,会——”

  他声音很急,仿佛这样就能证明沈念说的都是假话,都是骗他的,而事实上他们情谊深厚,血浓于水。

  可沈念始终无动于衷。

  他停下了。

  他看着沈念。

  店里暖气很足,可李文鸣忽地瑟缩了一下,喃喃说:“你好像一直是这样的。”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将我、将父母当做过亲人。”

  “不管我怎么努力靠近你……你就是这样的人。”

  声音落下去,店里安静了几秒,李文鸣却忽地笑了一声,表情有些古怪。

  “哥哥,你知道吗。”

  他说:“昨天,是晏止行的助理将卫重洋带到a市的。”

  “你猜猜,他是否已经知道了一切?知道卫家没落有你和父亲的手笔?他会觉得你别有用心吗?”

  停在吸管上的指尖猛地一颤。

  -

  薛助理这几天可谓是焦头烂额。

  刚处理完l国那些被晏止行丢下的事,又猛然听说晏总在拍卖场豪掷千金博美人一笑——

  当然,后半句是大家猜的。

  毕竟晏止行不可能自己去戴那些珠宝。

  是以,最近传言纷纷,大多都猜晏止行新养了个可心的情人。

  至于那情人的性别,则是众说纷纭。

  毕竟,在刚回国时,那么多家好姑娘都向他抛了橄榄枝,他都愣是无情地斩了。

  “您不用担心,……嗐,知道了知道了,嗯嗯好……”

  一通敷衍后,薛助理终于寻着机会挂了电话,立刻将手机扔远,生怕再听到铃声。

  方才给他打电话的是晏总的爷爷,老人家不问世事多年,硬是为了这唯一认可的孙儿出了山,加上当年的知遇之恩,薛助理自然也不好拒绝。

  至于其他那些不安好心的,像是晏总父亲之类的……

  薛助理叹了口气,又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调查出来的资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前些日子还嘀咕那是位黑心肠金丝雀,这资料一查出来,他倒宁愿沈念心肠再黑一点,来换个背景清清白白!

  那资料明显有人刻意遮掩过,粗略一调查,便大概知道这是位亲妈早逝,亲爹不爱,后妈不管的小可怜。

  若是寻常养来观赏玩弄,那调查便可止步于此。

  可奈何晏总上了心,硬是一点点敲出来,发现——

  “是的,在高中三年内,与沈念同班的学生家中,有四家被文生收购……”

  虽然那几家都是新起,基本盘很不牢固,但足矣让人品出点不对了。

  “我旁敲侧击了几位当时与沈念较为相熟的人,尤其是一位名叫卫重洋的,是与沈念关系最差,也最先败了的。”

  “他们均不知情沈念的身世,也不知道文生和沈念的关系,只以为他是因为成绩好而被特招进来的。”

  说着,薛助理稍稍抬眼,偷偷观察老板神色,见晏止行神情莫名,他心中更虚了,咬牙补上最后一句:“至于简家那位小少爷是否知情,不得而知。”

  毕竟他不可能问到简家人头上去。

  晏止行倏地抬眼,眸光沉沉望向他,“你的意思是。”

  薛助理低头,脊椎紧绷,顶着莫大的压力,还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文生与简家早有合作,或许……”

  沈念,是简家专为晏止行设下的局。

  两家在各自的领域均是头部,近年来偶有摩擦也都轻轻揭过,颇有几分王不见王之势。

  虽然没有证据,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摸清晏止行的喜好……或许,像沈念这样特意养出来的人,并不止一个?

  只是沈念是最优秀的一个,索性被用来试探晏止行的喜好,却没想到一击即中……

  可最后这些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那道锋利的视线便直直扫过来,惊得薛助理悚然闭嘴。

  晏止行眼神莫测,盯了薛助理几秒,直将人看得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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