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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若是陛下不认这个来路不明的郡主,契丹有公主玉碟在手,大可以对外宣扬虞朝郡主不过是个给契丹贵族取乐的舞姬罢了。

  总之,这是进退两难的局面。

  存玉冷冷地看着跪着的大巫,又看向不远处的阿史那孛,他面色震惊,像是才知道此事一样。

  一刻钟前的朝臣有多为美色痴迷现在就有多厌烦那张芙蓉面。

  她是歌女舞女甚至妓女都好,都不过是契丹人送来的礼物罢了。但她偏偏是血脉高贵的郡主,是可以代表皇室的郡主,现在在场甚至没有另一个女人比她更尊贵。

  可她却俯身跪在玉砖上,跪在所有人的面前,穿着靡丽的裙装像一个真正的舞女一样匍匐着。

  现在不是早朝,没有可以细细商议的功夫,除了契丹还有几十个藩国都在看着他的反应,皇帝明白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第44章 奸邪计似终则始

  一根针掉下去都可以听到的太和殿里,暗流涌动,以契丹“圣物”为中心视线交错,密密麻麻地织成了一张大网罩着虞朝百官的心。

  皇帝目光扫视众人,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无所遁形,得意、不屑、担忧、着急、思索,当然最多的,还是契丹巫师身后的使者们投来的试探目光。

  他衡量着认与不认的两种后果,飞快地思考着,还没下定决心,便看到阶下老师比了个手势,皇帝一愣,灵光闪过。

  年轻的皇帝垂眸看向下方的使者,轻声质问:“平昭公主是什么时候薨逝的?”

  听到这个仿佛毫无关联的问题,不少人脸上露出疑惑,存玉拿起糕点咬下,遮掩自己唇角的轻笑。

  ——大巫,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得偿所愿吗?

  大巫:“是三个月前。”

  “公主在乱兵手中受了惊吓,多年来一直神志不清,我部药商外出时遇见了公主,她隐居在河西一个村庄里,药商观她不俗,便邀她前往我部做客。”

  “公主带着女儿在大漠渐渐恢复神智,她希望女儿的余生可以平安度过,便将自己保存多年的玉碟交予臣,作为为郡主和可汗定亲的信物。”

  “平昭公主临终前说让臣来长安请陛下赐婚,这是她此生唯一的遗愿了。”

  糕点清香可口,存玉漫不经心地想,简直是疑点重重。

  自幼娇生惯养的体弱公主如何一个人在河西生存下来,虞朝户籍制度森严,但有外来者都要严加核实,想要在村落里不引起骚乱地落地是基本不可能的。

  就算公主侥幸在河西隐居,十几年来她一个人如何抚养郡主,如何隐瞒身份,而且为什么会那么巧地被一个关外的药商发现身份?

  只怕要么当年就是契丹人趁乱掳走了公主,将她囚禁在大漠里生下郡主,要么就是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个带着平昭公主玉碟的哑女,想要借此大捞一笔,还可能更离谱,这个哑女也许就是被他们培养舞姬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玉碟在契丹手里,他们怎么编都可以,那些多年前的事已经没办法去求证了,现在又不是在大理寺,不是办案的时候。

  重要的根本不是平昭公主,而是眼前的郡主。

  存玉座位靠前,郡主正好在她面前跪着。这个绝色的郡主只夺走了众人片刻的目光,随后便自然地被遗忘。

  明明此刻话题的中心是她后半生的归宿,可她却只能作为一个可有可无的标志无声地跪下,仿佛在很久之前就看到了自己余生的宿命。

  皇帝听大巫说完,开口道:“原来如此。”

  他明显也听出来其中的不对劲,但却并没有在这些漏洞上发作,而是轻笑出声:“既然公主以玉碟为凭给可汗许婚,朕不能不允。”

  正蓄势待发的文官们一愣,陛下这是何意?

  礼部尚书最着急了,郡主怎么能下嫁给蛮子呢,这是天大的耻辱!

  他急得要出列谏言,存玉却伸出手轻轻挡住他,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礼部尚书一愣,已经要站起来的身体坐了下去。

  存玉抬眼看到对面的阿史那孛听到陛下的话神色微变。

  大巫叩首谢恩:“臣谢陛下恩典,契丹必举族之力奉养公主——”

  皇帝打断他的话,提醒道:“婚书还没献上呢。”

  大巫愣住了:“什么婚书?”

  皇帝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虞朝风俗,有了婚书才算定亲。”

  三书六礼,三书便是婚书是三书中的第一种,虞朝对婚仪的看重在皇室中根深蒂固不可撼动,平昭公主若自愿为女儿定了亲,是必定要有婚书为证的。

  大巫呈上的玉碟只能证明郡主的身份罢了,定不了她的婚事。

  礼部尚书回过味来,陛下这是要认下郡主,但不认婚事的意思。他胸口憋着的气渐渐通畅了,简直想大笑出声。

  是啊,皇朝郡主的婚事难道只凭这个巫师狗屁不通的几句话就能定下吗?

  存玉看着契丹来使惊讶的面色,轻笑出声:“使者不会不知道婚书是什么吧?”

  “也是,听说贵族男女成婚只需在大漠上对着长生天起誓就好,不知道我们中原的婚俗实属正常。”

  她的语气逐渐凌厉起来:“但是——”

  “大巫不知,难道平昭公主也不知道吗,没有婚书成婚便是无媒苟合,公主虽说在大漠小主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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