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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黛玉,只见黛玉墨色的发被解散,顺着背蜿蜒而下,身上只穿一件天青色的雪缎小袄,一绺发穿虚扣着的盘口,粘在白皙细腻的脖子之上,胤祺轻柔地将那缕头发拨开,带着薄茧的手拂过黛玉的颈项,温热地呼吸吹在黛玉的耳畔脖间,她只觉着心头如有羽毛刮过,脸红了一片。
黛玉猝然伸手将胤祺抵住,扭过脸去低声啐到:“说正事呢,又作怪。”
脸颊脖间,露出的地方全都红成一片。
胤祺轻声笑着,在黛玉红透的脖子上印下一吻,粗粝的胡茬刺到细嫩的软肉,黛玉穿着绣花鞋的脚骤然一缩,看向胤祺的眼里都透着水色。
“这个亏,你就白吃了不成?”勉强找回出走的理智,黛玉断断续续地问着胤祺。
在刚收到江南送上来的账本,看到巨额的银子时候,胤祺和黛玉便商量好了,将这放在献给康熙,这般日进斗金的东西,放在一个阿哥手里,迟早要引起康熙的猜疑。
反正康熙不是小气的人,他们献上了方子,总不会让他吃亏。
果然,今儿个便换了个郡王回来。
但是,自己主动将方子献上去还是被迫献上去,心情是截然不同的,尽管一切都如胤祺预想,但对于指使御史弹劾的三阿哥胤祉,胤祺也没有打算放过。
更何况,借着他封郡王的东风,胤祉还得了一个多罗贝勒的爵位。
不给胤祉教训,他真当自己好欺负。
胤祺将黛玉抱在怀里,摸着她顺滑的头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中露出凶光,说出的话却仍旧温和:“相信我。”
黛玉侧着脸靠在胤祺的肩膀上,听着他轻声细语,只觉着整个人都泡在温热水中,昏昏欲睡,没多久便倒在胤祺的肩膀上睡着了。
胤祺平时说话办事都和和气气的,不由让人将他当成软柿子捏,忘了他是由不服就干的蒙古老太太养大的,能欺负到他头上的人,还没有出生。
被胤祺惦记着的胤祉,也出了皇宫,面带喜色地上了自家马车。
胤祺的方子献给了康熙,内务府里也有琉璃房,他们得了这方子想,必然要先紧着紫禁城、行宫的屋子,哪里还腾得出功夫做出更多琉璃售卖。
故刚散了朝的胤祉志得意满,立时便派人给明瓦铺子的东家传信。
当然,若是一般情况下,胤祉的想法并没有错,毕竟天下间最好的东西,自是要留给皇家,皇帝都没用上的好东西,谁敢先用,莫不是不想活了。
然而,此时情况不一般,康熙心心念念打准噶尔多少年了,上一次亲征无功而返,早就想再去西北再打一次,若非国库里的银子不足,大清的大军早就像准噶尔开拨。
这琉璃生意的利润,让康熙看到了更快得银子的法子,为了他的征服准噶尔大业,他毫不犹豫地令琉璃房全力织造,将东西卖到大清各地。
得了康熙的支持,这琉璃铺子可不像胤祺这般小打小闹,没多久,关外都岭南,江南到边塞,都有了这琉璃铺子。
透明的琉璃,一时间风靡大地。
只能说,明瓦铺子的东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番折腾之下,不仅江南,其他地方的明瓦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但这都是后话了,刚从皇宫出来的胤祉,此时仍得意洋洋,他回了府,先欣赏了一番新换上的贝勒府牌匾,又将东家的女儿,也就是他新得的通房美人唤来,庆贺他得了贝勒的爵位。
江南毓秀,这美人也如他们铺子里的明瓦一般,弱柳扶风,薄薄一片,却格外秀致,最近最得胤祉欢心,他拿着白玉杯,和这最宠爱的通房饮酒作乐,酒是明瓦铺子的东家特特从江南带来的女儿红,是这通房出生那年埋在地下的,莫道酒香如何,光是这酒背后的旖旎故事,就足让胤祉心旌神荡,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得醉醺醺的。
胤祉对她爱不释手,一壶又一壶的酒喝得没有尽头,伴着美人的吟唱之声,醉倒在温柔乡中。
次日并非康熙御门听政的大朝,他在乾清宫里批着奏折,大学士等心腹重臣在一旁的梢间里等着,一旦康熙召唤,立即便要进去。
能做到康熙的心腹重臣,都已经不算年轻,天尚未亮便起床入宫,熬到现在已经是头昏眼花,几个老大人使劲地掐着大腿上的肉,却也止不住瞌睡。
突然,只听见里头屋子里“砰”地一声响,传来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个大人精神一震,瞌睡瞬间跑远,他们忙将头抬起,面面相觑。
在这连呼吸都要放轻的地方,能弄出如此大声音的,必然只有康熙,也不知是什么事情,惹得他如此生气,几人对视一眼,忙走到暖阁外候着。
梁九功早就在康熙发怒时,领着人悄无声息地将砸在地上的杯子收走,白到透明的瓷裂成一瓣一瓣,被窗户外的日头射着,发出不详的血色。
“都给我进来。”康熙在暖阁里发出暴怒的声音。
几人不敢耽搁,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前两年刚与鄂罗斯人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最得重用的索额图站在第一个位置,林如海不显山不露水的混在诸人之中。
御史有风闻奏事之权,前儿个那御史弹劾之前,没有人知晓他将剑指胤祺,打了胤祺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康熙突然暴怒,但今日并未重要折子,不知是否和胤祺有关,林如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听着,若是有人还不放过胤祺,也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胤祺有何万一,他的黛玉该如何是好。
然而这却是林如海想多了,康熙此次暴怒,却与胤祺毫不相关,他见着鱼贯而入的大学士们,将手中的折子掷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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