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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反击
轰隆一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响起了冬雷,太阳被悄然而至的乌云遮蔽,乾清宫里突然暗了下来,正如同几个年长阿哥的心。
暴烈如胤褆,早就对着胤祉怒目而视,他要找事也别害了他们,现如今年幼的弟弟都成了郡王,反倒是他还是个光头阿哥,什么爵位也没有,说出去都招人笑话。
胤褆呼哧吭哧地喘着粗气,将这笔账记到了胤祉头上。
就连平日里在朝堂里沉默居多的胤禛,也飞快地转着手腕上缠着的佛珠,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唯有太子,见着大阿哥无能狂怒模样,由衷地愉快,尽管他极力压抑着笑意,但嘴角仍然在不经意间高高扬起。
朝中的大臣们更是眼神乱飞,第一次将胤祺放在眼中,当然,他们曾经对胤祺也是恭恭敬敬的,但是直到此刻,五阿哥胤祺力压众兄弟,率先得了爵位,某些人恍然发觉,还有这么位成年阿哥的存在,胤祺能够力压兄弟,成为他们兄弟中的独一份,在皇位上未尝没有竞争力。
至于说康熙对蒙古的忌惮,事在人为,总有办法解决。
不少人眼珠子直转,捏着胡须的手一个用力,不知掰断了几根胡须,太子、大阿哥身旁已经挤满了依附他们的臣子,想混个从龙之功都挤不进去,索性重新压宝,一旦五阿哥能得大位,他们家族的荣华富贵还少得了么。
炙热地目光盯在胤祺的背上,胤祺却恍若不知,他只站在丹璧之下,恭谨地低着头,谢过康熙的恩裳。
梁九功悄无声地领着宫人将烛火点亮,阴沉沉的大殿灯火通明,高坐龙椅上的康熙将下面儿子、臣子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以康熙杀伐决断的性子,他又如何会让那些人的算盘打响,在封了胤祺为郡王后,他瞥过神态各异的脸,最终定定地瞧着太子:“长幼有序,胤祺封爵也不能越过他哥哥。”
“传我旨意,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均赐为多罗贝勒。”
胤褆的脸僵住,他看向胤祉的眼神格外愤怒,他都盼着封爵多少年,却被胤祉给毁了,皇阿玛好容易想起了他,却指给他封了个多罗贝勒,上头还有多罗亲王和多罗郡王。
就算无功于社稷,看着他身先士卒的份上,若没有老三在里头搅混水,他再不济也能得到多罗郡王的封号。
胤褆恨不得现在就下朝,他要套麻袋将胤祉狠狠地打一次。
皇太子脸上轻松而惬意地笑意散去,四阿哥胤禛脸上却露出淡淡喜色,真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康熙独坐最高处,将下头的一举一动看了个清楚明白,他冷笑不止,此时他尚是壮年,那些儿子们已经盯着他的椅子,明争暗斗到头破血流,等他老了,还有人会将他放在眼中吗!这些不孝子,要敲打敲打了。
康熙摸着下巴上扎人的胡茬,冷漠地想着。
不论是喜还是忧,既然康熙金口玉言下了旨,那就是圣旨,礼部及内务府当家便领了这差事,准备起来。
“三阿哥就占了这么大便宜?”胤祺从乾清宫出来,赶去宁寿宫将黛玉接回家,当然,他向皇太后和宜妃请安的时候,少不了一番赌咒发誓,让她们放宽心,前头没什么大事。
皇太后念了句长生天保佑,又从库房里挑了一堆好东西,美名其曰给黛玉压惊,赐去了五阿哥府,不,现在是恒郡王府了。
干冷而凛冽的风迎面吹来,将胤祺和黛玉身上披着的斗篷猎猎作响,一张嘴便是满口的风,胤祺见黛玉欲要张嘴,忙凑到她的耳旁,紧紧压着黛玉将要被风吹跑的斗篷:“回去再说,天冷,仔细招了一肚子风。”
黛玉忙扭头环视四周,只见身旁的太监宫女们都将头压得低低的,做出一副我什么也没见着的模样,殊不知这般掩耳盗铃才最是明显。
本就被风吹红的脸颊更红,黛玉狠狠地在胤祺靴子上踩了一脚,裹紧斗篷往马车走去。
马车了早早地铺上了胤祺亲手猎到的狐狸毛,四个角落里的炭盆中碳火正盛,室内的热气挂在琉璃上,清透的琉璃布满细细密密地水珠子。
水珠慢慢地往下滑落,没多久又出现了新的水珠,循环往复,直到马车驶入烧酒胡同。
外头人多眼杂的,不知道那句话就被人听了去,纵使黛玉满腹心事,一路上也忍着一句未说,等回到府中,黛玉忙拉着胤祺的袖子,将他叫去暖阁。
“乾清宫里是什么情况?”黛玉虚虚地拢着斗篷,穿着鹿皮靴子的脚轻轻地踢了提胤祺,询问他宫中之事。
胤祺见着黛玉鼻尖泛红,拢着斗篷的手上青白一片,摸上去冰凉刺骨,也不急着交代,他忙吩咐雪雁将热水取来,有从怀中拿了个西洋珐琅瓷的鼻烟壶递给黛玉,黛玉接过后,用指甲挑了一点点里头的鼻烟,放在鼻子里,瞬间只觉又酸又涩,万般滋味涌上,黛玉用帕子遮着,打了几个喷嚏。
就着雪雁捧来的热水洗了手脸,黛玉这才觉着缓过劲来,将斗篷解下,换上家常衣裳。
黛玉解着头上繁复的头饰,又问了遍胤祺乾清宫之事。
外头的事情,胤祺从不瞒黛玉,他一口将杯中的姜糖水饮尽,只觉着热意从脚底涌上了头顶,他拿着鸾凤和鸣纹样的玉梳,站在黛玉的身后,轻轻地为她通着披散的头发,对着西洋镜里的黛玉,边梳边将宫中事情细细道来。
听到胤祺被康熙封为郡王,黛玉立时在胤祺怀中扭转身子,面对面盯着他,笑语嫣然:“给郡王爷请安。”
男人的最高追求,不过就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此时胤祺被封为郡王,在兄弟间仅次于太子之下,心爱的姑娘又被他搂在怀中。
胤祺再如何冷静,也免不住的心潮澎湃,他强抑住心里的震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