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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上了贾琏续弦的位置,若他们这对狗男女能得偿心愿,她就不是王熙凤。

  王熙凤咬牙切齿,脑子里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尤氏这种小门小户的女人,撞在她手里,都没有回手之力。

  特别是当王熙凤听见贾琏给尤二姐送了不少南边的好东西,她更是恨得目眦欲裂,用着她王家的关系,却还想将她踩下,简直做梦,呸。

  来旺觑着王熙凤的神色,回话更加小心,等他将尤二姐曾经有个未婚夫,但是被尤老娘退了婚后,来旺才觉得王熙凤的神色好了起来。

  确实,在王熙凤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她瞬间便定下了几条连环计,尤二姐不死,也得脱层皮。

  王熙凤依靠在引枕上,在脑子里将计划来来回回的琢磨着,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屋子里暖盆的炭已经烧到尽头,只余下灰白的灰烬,王熙凤将下人屏退,也无人进来添炭,屋子里一阵赛一阵的冷,王熙凤只觉得她的心就如同这屋子一般,冰凉凉的,冰冷刺骨。

  平儿打了个哆嗦,她不敢打扰王熙凤的沉思,轻手轻脚地掀开帘子,从旁边屋子取了木炭过来,放入炭盆里,明亮的火焰跳跃燃烧,屋子里终于有了点热意。

  王熙凤才觉得她僵硬的四肢百骸暖和起来,撑起身子,僵硬地看着平儿。

  平儿带着担忧的目光,拿着刚冲泡好的红枣蜂蜜水,轻柔地喂给王熙凤:“孙猴子再闹,也翻不出佛祖的五指山,你又何必这么操心,太医都说了,你这毛病就是累出来的,不放宽心,这症候只会越来越重。”

  一口蜜水下去,从喉咙暖和到了肚子,王熙凤只觉得她的精气神重又回来了,之前的心灰意冷随着这蜜水入腹全消失不见。

  她不耐烦平儿慢吞吞的动作,劈手夺过杯子,一饮而尽,破口大骂:“我再宽心,让他们一个个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清脆地声音响起,平儿缩了缩手,藏住被王熙凤拍红的手背,苦笑着道:“你就是吃了争强好胜的亏。”

  高昂着头,青色的绸缎衬得王熙凤脸色如同青白相交,她冷笑道:“我还没咽气,我看谁敢在我面前放肆。”

  平儿知苦劝无用,只能叹着气为王熙凤揉着额头,为她舒缓些身体上的疲劳。

  贾琏仍在京中,任王熙凤有千般计谋,也使不出她的手段,她压着心里的怒气,耐心地等着。

  等着等着,贾赦本要交给贾琏的差事不知为何迟迟未给,王熙凤心火难忍,正要爆发时,却接到了黛玉的帖子。

  原来是钮祜禄贵妃已经移灵,贾母等人也有回了家中,黛玉也终于有了功夫搭理贾府。

  贾母年岁已高,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小病了一场,在家里躺了几日,黛玉得了消息,忙令人包了上好药材,亲自送来了贾府。

  黛玉的母亲贾敏本就是贾母最喜欢的女儿,贾母本就喜爱这像贾敏的外孙女,等到黛玉嫁给胤祺,成了阿哥福晋,黛玉立时便一跃而起,成了孙女中的第一得意人,除了宝玉,再无人比黛玉在她心里更重要。

  听见黛玉过来的消息,贾府上下都在门口恭迎着,黛玉踩着小杌,披着大红色狐狸毛斗篷,弯腰从马车上下来。

  一番见礼后,黛玉笑着将贾母扶起,搀扶着她往院子走去,其余人均跟在她的身后。

  能被阿哥福晋亲自搀扶着,即使这福晋是她的外孙女,贾母也觉得这是道不尽的荣耀,她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地拄着拐杖,再也半点病容。

  等到回了屋子里,黛玉将药材送上,贾母眼前一亮,拿着药材仔细打量:“这难道是前些日子里京中火热的那个洋人药?瞧着确实与我曾经见过的不同。”

  香炉里的沉香汨汨燃烧,香味被厚重的帘子挡着,将屋子里的香味弄得更加浓郁,黛玉闻着这沉沉的香料,笑吟吟地说道:“老祖宗好眼力,一眼就瞧出来了。”

  贾母被奉承地眉开眼笑,她指着手中的药材对其他人说道:“小可怜们,这些年家里的光景不如往年,多少好东西都没见过,以前我小的时候,家里库房里也收过几支好人参,鹿茸,嫁人的时候,我额娘心疼我,特特给我当做压箱底的嫁妆,现在还在好好收着呢。”

  邢夫人眼神一凝,王夫人捻着串珠的手一顿,其中意思,只有自己知道。

  就连迎春,探春,惜春姐妹,她们从贾母的追忆中感受那个不曾见过的美好年代,都心绪不一。

  如迎春,只是单纯的入了耳便散,探春则想着若她在那时候,想必能更多的发挥她的一身本事,至于惜春,她冷笑着,心里不断讽笑,都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贾府的这富贵日子,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惜春只觉满府都是糊涂人,就连手腕最强的王熙凤,也是个看不清的,唯一一个还算明白的,也就是嫁出去的黛玉了。

  可惜贾家没这福气娶到黛玉,不然贾府说不准还能再续些时日的荣华富贵。

  不过,看着贾府里那一堆男人,惜春嘴角冷笑更甚,那些人哪个人配得上黛玉,黛玉若嫁入贾府,才算一辈子都毁了。

  但不管这些人心里有什么盘算,都与黛玉无关,她又关心了贾母一些时候,才在贾母笑眯眯的眼神中,离开了贾母的屋子,去找王熙凤叙话。

  贾府诸人只恨和黛玉不够亲近,见她与王熙凤交好,只有高兴的道理,下人更是殷勤地带路。

  没多久,黛玉便到了王熙凤和贾琏的小院。

  黛玉刚进这院子,就觉得这屋子比她上次来时候,大有不同。

  与之前相比,这屋子看起来更加孤冷空寂,一个个的丫鬟,连呼吸都不敢用大了力气,唯恐招惹了主子的眼,引来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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