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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这个年岁,正是喜好玩乐的时候,贾蓉很是费了番心思,又花了不少的银子,这才将这蛐蛐拿到手中,没想到却全没讨得了好。
贾蓉讪讪地将蛐蛐罐收到怀里,搓着手,勉强笑着说道:“是我弄错了,五阿哥您想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想办法为您弄到。”
见着贾蓉这番姿态,胤祺更是不喜,他冷着脸点了点头,示意贾蓉离开。
贾蓉被胤祺周身气势所慑,心知自己这番卖好没卖到点上,被五阿哥当着众人给了个没脸,他脸涨得通红,又不敢发作,只能低头回了自己位置。
“蓉哥,怎么了?”见着贾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模样,贾蔷忙低声询问。
“出去说。”贾蓉同样低地说了一句,率先走了出去,贾蔷也连忙跟了上去。
贾家私塾后面有个小院子,以前为了让学生知稼穑之苦,开了块地方让他们耕种,这几年贾代儒年龄愈发大了,已经没有精力打理这院子,故已经是杂草丛生的模样,一般人没事不会往这边来。
“不过是个送出宫的阿哥,拿着那个劲给谁看。”贾蓉一脚踹到矮墙上,将土震地沙沙掉下,宁国府中贾珍就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对与贾蓉也不多管教,除了在他老子之前,又哪里那番低三下四过。
想到胤祺那冷淡的神色,贾蓉眼中的恶意愈发强烈:“我好心好意地给他寻了玩意儿,他不领情就算了,还给我没脸,皇上阿哥多了去了,在宫外再住个两三年,宫里还能记得这个人?”
贾蔷上前一步,拍着贾蓉的背,靠着贾蓉的头,轻声劝慰:“蓉哥如何这般生气,那阿哥不领情,我们就离他远点,他愿意听那酸儒的话,便让他听着,我们远远敬着倒也罢了。”
贾蓉深吸口气,握住贾蔷的手:“还是蔷弟你懂我的心。”
“哼,你就这么说罢了。”贾蔷一把打开贾蓉的手,转过身佯作生气状:“那些下人编排我们的时候,我没见着你说什么,珍大爷让我搬出宁府,自立门户,也没见你为我做什么,我们这么些年的情分,反倒比不过下人的那张碎嘴。”
贾珍摸着鼻子,被胤祺拒绝的恼怒已经扔到脑后,他弯下身子,低三下四地解释:“你也知道我最怕我老子,他让你搬出宁国府,我也不敢违抗他的令,不然让他一口啐我脸上都是轻的,我被他揍一顿,难道你就高兴了吗?”
贾蔷俊俏的脸上眼圈已经红了,他转过身子不搭理贾蓉。
贾蓉见此,忙又凑过去,柔声劝着:“我爹已经给我说了亲,是秦司业家的女儿,日子也找人看好了,没多久我就能成亲了,等成了亲,那些混账话想必也没了。”
贾蔷的神色终于轻松,对着贾蓉又露出笑脸,贾蓉连忙问道:“你房子现在收拾好了吗?我令人给你送的东西可够用,缺什么东西及时令人告诉我,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那些下人一个个见风使舵的,见珍大爷让我搬出去住,谁还对我那里上心,送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贾蔷抱怨着。
“我回去便让管家将东西全收拾一遍。”贾蓉拍着胸脯保证。
胤祺站在不易察觉的拐角处,目瞪口呆地听着这番对话,他只不过是不想见到私塾里那些人小心翼翼打量,等他望过去又瑟瑟发抖的模样,课间找个清净地方透透气,谁成想就听到了这番私语。
这贾府,和宫中说的完全不同,下人竟然能如此诽谤主子,却无人管理,甚至为了堵下人的嘴,让主子分府居住,这治家水平,实在够低。
假若说下人并非诽谤,这事就更加难堪,宁国公若知晓他家后人如此荒唐,不知是否会气得从棺材板中活过来。
但不管事实如何,贾府绝非久居之地,必须尽快搬出去,胤祺想着这两天见到的一鳞半爪,很快定了决心。对了,还得注意着,让林妹妹和这外家少接触一些,好好的人,别陷入这摊污浊之中。
第37章 缘由
而被胤祺想着的黛玉,却只匆匆看过胤祺寄来的信,只知道胤祺要从宫中搬出,但并不知道胤祺已经搬到了她外祖母家中。
这并非是黛玉对胤祺漠不关心,实在是自胤祺回宫之后,不长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黛玉的父亲林如海接到圣旨,升为扬州巡盐御史,掌管江南盐政,林如海接着旨意后,立时携家带口赶赴扬州上任。
天下盐事,八分在扬,扬州的盐政一事较之苏州,其中牵扯更多出百倍不止,不止林如海在前朝耗尽心神,贾敏在后宅与各家夫人打交道亦是八面玲珑,只为了迅速融入进去。
冬日寒冷,贾敏坐着车去了几家做客后,身子便觉着不适,但正好赶上年底事忙,贾敏又是个好强的性子,唯恐落了人笑话去,亲戚朋友,当地名门,家家的礼都亲力亲为,没个休息的时候,等到强撑着将年过完,贾敏便病倒了。
饶是这样,贾敏还撑着一口气,等过了正月十五,才允许人拿林府的帖子去请医师看病吃药。
贾敏本就体弱,这段时间也是耗费心血,再加上没有及时寻医,一来二去的,病情愈发严重,原以为不过是偶感风寒,没想到几贴药吃下去,却渐渐起不来身。
林如海又急又痛,忙忙令人将扬州城的名医全部请来,甚至连苏州的,南京的医师都不错过,一时间,江南的名医全都聚在扬州城里,但贾敏的病,却未见好转。
林家气氛凝重,医师进进出出,黛玉心思灵敏,尽管贾敏命人瞒着她,她也察觉了出来,不顾阻拦地在贾敏床前亲奉汤药。
然而事情并不尽如人意,贾敏的病,终究一日坏似一天,胤祺的信到达扬州的时候,正是贾敏病重昏迷之时,黛玉眼睛都要哭肿了,腾不出更多的心思关心其他事情。
这边厢黛玉在榻前奉药日日忧心,那边厢胤祺在荣国府中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