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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胤祺已经发觉,荣国府非久待之地。但他还是得找个理由,才能从荣国府中搬出来,毕竟荣国府是康熙钦点的人家,没有个合适的理由,直愣愣地说要搬出来,让康熙听了,大概会觉得的对他这个皇帝表示不满。
尽管胤祺知道,他只要和宫中说,他在荣国府住得不舒服,皇太后和和宜妃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搬去其他地儿,但帝心难测,胤祺不愿意让皇太后和宜妃为难,更不想让她们和康熙发生冲突。
最好能有个缘由,让康熙觉着荣国府并不适合阿哥居住,且这缘由还不能涉及朝廷大事,毕竟如今朝廷上党争厉害,索额图和明珠斗争如火如荼,大阿哥和太子隐隐分了两派,年岁更小的阿哥全缩着不敢出头,胤祺是疯了才会引火烧身。
找个什么缘由才合适呢。
胤祺如是想着,在荣国府又住了些日子,此时的荣国府在史老太君的做主下,管家权已移交到琏二奶奶王熙凤手中,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王熙凤又是个有抱负的人,她拿了管家权后,摩拳擦掌地很是处理了一批人,荣国府里一时规矩多了,连吃酒赌博的婆子都收敛了。
胤祺只觉着下人规矩一日重似一日,却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来。
胤祺不由地疑惑起来,荣国府除了大老爷贾赦荒唐一些,其他人倒也没几个太出格的,怎么最后就落了个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结局。
这疑惑,很快便得到了解答,胤祺一直寻找的缘由,也出现在他眼前。
此事还得从胤祺在贾家私塾里听到的那番话说起。
那日里,贾蓉和贾蔷亲亲热热地说了许多话,主要不过就是两件事,一是贾蔷搬出宁国府,分府另居;另一个是贾珍为贾蓉定了亲事,很快便要成亲。
胤祺作为住在荣国府的阿哥,谁也不敢对他的身份轻忽了去,尽管谁都知道,宁国公府孙辈的亲事,胤祺绝对不会出席,但为了显示尊敬,烫金的帖子第一个就送去了胤祺的院子。
三月初三,这倒是个好日子,古时次日为上巳节,女儿家在水边祓禊,祈求祝福,男女亦在此日相会。
也不知选定了如此良辰的新人,若知道日后的种种,还愿不愿意一切重来。
胤祺望着喜帖上的日子,默默想着。
但这都是后话了,胤祺见着这大红鎏金喜帖,抓了一把金瓜子给了送喜帖的小厮,又笑着吩咐道:“乌若,去库房里将皇玛嬷赐的那对鸳鸯佩找出来,到时候你替我送过去。”
乌若屈了屈膝,便往库房走去,小厮听着胤祺的吩咐,也知了他的态度,笑嘻嘻地道一句:“谢五阿哥赏。”便径直往宁国府中回话。
宁国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很快,三月三便到了。
宁荣二府同气连枝,宁国公府的嫡孙娶妻,荣国府的主子也全都过去,就连贾家私塾都放了一天的假。
一时间,荣国府里连着主子带着随身伺候的丫鬟,全都到了宁国府中,荣国府中倒是难得的安静。
胤祺只感觉连空气都清新起来,荣国府中的下人,尽管被王熙凤狠狠整治过一波,规矩好了一些,但这规矩对下不对上。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们,一个个的都和副小姐一般,时不时便吵嚷一番,看在她们伺候的主子份上,又不好惩罚,就连胤祺都撞上过好几次争吵。
更有那等心大的,换着法子在胤祺面前出现,只祈求着能得到胤祺的青眼,过几年成为他的屋里人,从此飞黄腾达。
可算清净了,胤祺见着天色正好,令人在荣国府小花园了摆上些茶点,又拿上本书,在躺椅上悠哉躺着,迎春花儿悄悄攀上院墙,枝枝蔓蔓中绽放出朵朵黄色的花朵,带来春天的气息,胤祺将书本遮挡着敛,感受着暖阳晒在身上暖洋洋地感觉,惬意地舒了口气,真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直等到下午,太阳变得惨白,余温不在,风带来阵阵凉意,胤祺才拍着手上的点心碎屑,命人将东西收起,往回走去。
刚进屋子,胤祺便见着了怒气冲冲地乌若。
“嬷嬷,您怎么现在回来了?”胤祺侧耳听着宁国公府隐约传来的鞭炮之声,便知道婚事并未结束,对于此时能见到乌若,他是惊讶的。
“他们是什么台面上的人物吗?”乌若虽不如苏曼得皇太后信任,但也是宁寿宫出来的掌事女官,若非胤祺住在荣国府,贾蓉这般既无爵位,又无官职之人的婚事,且得不到她的一个眼神,更别说亲至婚宴了。
“宁国公府也不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现如今府里的当家人贾珍不过是世承袭三品爵威烈将军,更别说他儿子了,奴婢将玉佩送了过去,稍稍露了脸便回来,这便够了。”
这等人情世故,乌若比胤祺更明白百倍,胤祺对乌若办事倒也放心,遂将这节揭过,只笑着问道:“我回来时见你满面怒容,是何人惹你生气?难道这宁国府还有这么不长眼之人吗?”
胤祺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乌若将将压下的怒火又被引了出来:“五阿哥,这荣国府不是久待这地,奴婢想进宫求皇太后,让您换个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这不就是瞌睡了来了枕头吗,乌若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胤祺的心坎里,但该问的还是得问。
“五阿哥,宁荣二府行事不慈,非好人家。”乌若咬着牙说到。
第38章 对话
“行事不慈?”乌若从来都不是个爱搬弄是非的人,久在宫中生活,她说话也变得委婉,几乎不会说出什么落人脸面的话,能让乌若下此批语,宁国府行事实在是过了。
“五阿哥。”和胤祺说了几句话,乌若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但仍带着怒意:“奴婢奉您的命,去了宁国公府那边,那婚事办得倒是热闹,唯独新郎脸上不见喜色,奴婢喝了几杯酒水,见着那儿也没什么意思,趁着空当悄悄离开,却正好让我见着宁国府的下人在马厩里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