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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月收回视线,往皇宫内走。
“站住。”
江泉月未停,直到前路被挡住, 他才拿正眼看人,“你要报复我?”
对方非常气愤的盯他,仿佛江泉月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江泉月不为所动绕过他继续走。
“你抛下陛下独自逃命,现在竟然还有脸回来!”那道声音几位愤慨。
砚生听不得这种污蔑, “公子才不是——”
“走了。”江泉月不想浪费时间。
皇上死了,他这个“妖妃”却没殉情,旁人这样猜测不奇怪。
砚生犹豫一瞬,匆匆提伞跟上。
见到棺材时,江泉月无视那些跪着哭泣的人,直直走过去想掀开看看,砚生拦他,没拦住,很多人拦他,江泉月依旧在向那边走。
直到——脖子前抵上一把剑。
守卫们放下抓江泉月的手低头后退。
是薛逐,他模样憔悴,眼中红血丝显得他极为不稳定,手一抖,江泉月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他为什么服毒?”
薛逐很执着这个问题,执着到像入了障。
“我不知道。”江泉月淡淡的回。
闻言,薛逐嘴角抽搐一下,似乎是想笑,最终也没笑的出来,他最终面无表情,“那我留你干什么。”
“你可以杀了我。”话落,江泉月便不管悬在脖子上的剑,迈步继续往前走。
薛逐突然抽回剑,即使这样,江泉月脖子上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流出,染红他的脖子。
“你想死了下去找他,我不会让你如愿。”那个未尽的笑还是出现在薛逐脸上,即使看着有些扭曲。
趁变故发生,他人还未反应过来,江泉月几步过去掀开棺材,他依旧一脸淡定。
伸手探里面人鼻息,没有气息。
在脸周摸索,没有人皮面具。
确实是死了。
江泉月脖子上的血滴到那人素白的脸上,像是砸下去了一朵花。
有人将他挟持住,江泉月并未挣扎。
即使得知人是真的死了,江泉月发现自己好像也感知不到什么强烈的情绪。那种排山倒海般的恐惧,撕心裂肺的痛楚,在棺中人那次撞柱时好像耗完了。
现在,他甚至还有闲心想——为什么小皇帝不愿意和他一起死呢?
是怨他吗?
怨他强迫他,所以这样对他。
但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样。
江泉月嘴角流下血,他却好像没意识到,依旧仔仔细细的看棺材里面的人。
耳边嘈杂,意识迷离不清时,江泉月听到有人笑着对他说,
“泉月,朕最喜欢你了。”
他不要“最”,既然把他带进宫,既然先招惹他,便只能有他一个人,只能喜欢他。
……
江泉月没死,薛逐总觉得他死了,就会下去和那人团聚,人都死了,他还是嫉妒。
那人死前那么护着江泉月,又是帮他说话,又是让人带他离开,还记要给他想个退路。江泉月更不用说,脖子上架着剑都无动于衷。
这两人好一个情投意合、情深意重。
他算什么?他们旷世奇恋的配角吗?
明明也是小皇帝先招惹的他。
薛逐觉得自己要疯了。
江泉月在徐太医妙手回春的医术先活了过来,不过活不了多久。
先天多病,心志受损,郁结于心。
徐太医断言,江泉月活不过五年。
他说的没错,三年后,江泉月就撑不住了。
这三年江泉月认真辅佐新帝,做了朝臣太傅应该做的所有事。
闲暇时间,江泉月偶尔会到民间茶馆喝茶,几年过去,说书人还说着小皇帝和他传言改编的故事,他和小皇帝正派反派随机变化。
不过大多故事中,都说小皇帝深爱他这个“美人”,而他利用算计,委身皇帝为权利。后来人都打到皇宫了,皇帝服毒前竟然还记得为他这个美人安排好归宿。
挺好玩的,江泉月三年断断续续听了不同的改编故事。
这日,江泉月回府路上在翰墨轩店前看到一个眼熟的人,砚生见他瞧着那人,笑道,
“是何公子的小厮,好像是叫小素?”说罢砚生转头,见江泉月似乎在听便继续道,
“听说何公子这两年作画入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起画来不吃不喝也是常事,听说礼部尚书为此很苦恼……”
……
江泉月死时坐在院里的美人靠上,恰巧又是桂花盛开的时候,几粒随风飘到他身上,香气宜人。
他神色恬静,像是睡着了般,又像是三年前那个晚上,喝下那杯茶后,他就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