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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p; 一个让高拱和裕王都十分不快的信号。然而裕王连严嵩都不敢反对,自然不敢反对他当皇上的亲爹。

  朱载壑年纪虽小,但自幼得李春芳、叶珣教导,小小年纪,便极为聪慧多智,隐姓埋名进官场,就算气成河豚,也不曾显露自己的特殊半分。

  嘉靖盼着他能继承旧制,自然让他多加了解。

  张居正也在默默关注。

  他面上着手在办学院,实则关注点都在边防,这两样都非一日之功,得慢慢发展,他一时倒闲下来。

  那就想着琢磨点别的。

  比如——

  亲娘提出的水汽能把锅盖给顶得乱窜,为什么不能顶起一辆独轮车。

  他索性成立了研究院,专门研究烧水工艺。

  这也急不得。

  张居正高度紧张了二十年,突然间闲散下来,真有些无所适从。

  “要不,我去国子监讲经?”

  赵云惜:……

  她自忖精力旺盛,又有一把子力气,但是和张居正这样使不完的精力比,还是差点。

  “想去就去呗。”

  她挥挥手。

  只要不培养张四维,谁都行。

  是的,张四维在自己的努力下,照旧出头了,和高拱的关系极密切。

  堪称手下能臣。

  但赵云惜听见他名字就烦,就想皱眉头,张居正见她实在排斥不喜,便也没再接触了。

  张居正真去讲经了。

  他重新捧着书,站上三尺讲台,对着一张张稚嫩的脸颊,面带微笑地讲课。

  朱厚熜松了口气。

  张居正已是首辅,若再进一步,就是严嵩了。

  他的夺情,是试探。

  若张居正归来后,一味地把持朝政,他会在幼子登基前,杀死他。

  他年岁太高,随时驾崩,不能给幼子留一个擅权专政的首辅。

  君臣之道,君强则臣弱,臣强则君弱。

  这大明,到底姓朱。

  他不能接受大权旁落。

  他当年年少登基,无人为他扫平障碍,他经历过太多艰难险阻,轮着朱载壑,便有些舍不得。

  朱厚熜眸中明灭不定。

  张居正是个为国为民的好臣子。

  他去讲经,对政权这样能拿能放,他也不必费心弄死他了。

  *

  一场危机,在张居正朗朗读书声中,缓缓褪去。

  他很负责,亲自编了启蒙书,有字有画,刊印成册,发放给幼童。整日里和启蒙幼童待在一处,身上多了几分包容和随和。

  赵云惜来国子监看铺子,路过讲经阁,看着他穿着素白的襕衫,捧着书,坐在国子监的凉亭中。

  她便不由得弯唇一笑。

  真好。

  “白圭!”她喊。

  张居正听见喊自己的声音,合上书回头,见是赵云惜,也跟着笑了:“娘?”

  赵云惜抬脚,来到他跟前,和他一并坐在凉亭中。

  国子监中,岁数跨越极大。

  从六岁稚童到三十岁壮年男子,应有尽有。但一片清澈清新之气。

  “当年你在国子监,转眼间,已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赵云惜不住感叹。

  十年又十年。

  那些日子过得像梦一样。

  张居正弯唇轻笑,温和道:“是啊,白驹过隙,岁月变迁,瞧着他们热血沸腾的样子,难免想到自己以前。”

  赵云惜接过他手中的书。

  “那你的理想和目标,实现了吗?”她好奇问。

  张居正看着她翻书,便沉浸在思绪中,片刻后才摇头:“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最早我想着,若是能让皇上看到论时政疏就好了,再后来我想着神种能推行就好了,那考成法和一条鞭法也不用提,如今我又盼着,大明文教盛行才好。”

  “那就慢慢去做。”赵云惜眉眼微弯。

  张居正轻轻点头,他摩挲着书页,眉眼带笑:“他们是很好的孩子,听课很认真,会眨巴着眼睛问我,云为什么会带来雨!”

  这个问题,他也问过的。

  “我就给他们烧了一锅水看看。”张居正眉眼嘚瑟:“他们一眼就明白了。”

  他可真是个好老师!

  赵云惜噗嗤一声笑了。

  “好好好,你是个好老师!”她知道,他在哄她开心,怕她沉溺于张文明的死亡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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