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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

  “云娘啊……”他打破了寂静。

  赵云惜侧眸看他,温和问:“怎么了?”

  张文明眸光定定地望着她:“你说,我若是死了,下辈子再遇见你,会不会和这辈子结局不同?”

  风轻轻地拂过,刚捡来那只瘦小的小橘猫撑着细细的四肢,用他的长靴磨爪子。

  他许久不曾移开目光。

  赵云惜心中一紧,还不等她回答,张文明却泪流满面。

  “那时年少,心中并无情爱,山高水阔,携友同游,自然潇洒恣意,快活万千。”张文明喘了口气,声音哽咽:“可没有人在原地等我……”

  “我死了,就再看不到你了,我舍不得。”张文明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他唇角翕张,片刻后,才大声道:“你抱抱我,抱抱我……我热……”

  赵云惜也跟着泪流满面,她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中。

  “张文明,花都开了,你不要死。”

  怀里的手,却缓缓垂下。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赵云惜面色煞白,先是叫几个小厮兵分几路,先去内阁报信,把张居正喊回来,再请了丧仪队来。

  她抱着瘦小的张文明起身,先打水来,给他擦拭脸上的眼泪,都收拾干净了,又把胳膊腿捋直,整个人摆顺了。

  她哭到不能自抑。

  干站着难受,她索性给他衣裳也换了。

  都收拾齐备了,张居正这才到家。

  瞧见摆起灵堂的一瞬间,他还有些懵,哆嗦着手近前来,扑通一声跪在蒲团上。

  “爹……”

  灵堂中,顿时哭成一团。

  张居正披麻戴孝,跪在一侧,难以抑制心中哀痛。

  *

  赵云惜远远地听着。

  这样的场合,是不叫她在的。

  叶珣在陪着她,王朝晖在帮着张居正支应宾客。

  赵云惜摁了摁闷痛的胸口,到底多年夫妻,她实在难以接受。

  那历史上的赵云惜……看着张居正身死,张敬修自戕,张懋修投井,该是如何痛彻心扉。

  她不敢想了。

  时下天暖,停灵三日已是极限,听着鞭炮、乐声的远去,她垂眸落泪:“下辈子,别遇见我了。”

  *

  张居正面对嘉靖的夺情政策,沉默了许久。

  他在心中细细盘算,如今神种已推广二十年,早已种遍大明,考成法已经推行十年,早已形成新体系。

  若他丁忧三年,内阁以李春芳、叶珣为主,二人性子温和,更适合守成。

  在激烈地推广和改革以后,休养生息至关重要。

  张居正思量许久。

  好像迫切的事情都解决了。

  “娘,你觉得我该丁忧,还是夺情?”他问。

  赵云惜正在焚香,闻言侧眸望着他,历史上,张文明身死,他正处于改革关键期,便毫不犹豫地夺情,留下骂声一片。

  “若丁忧三年,等你归来,内阁不一定有你一席之地,你改革多年,纵然提拔半数朝廷,但也得罪半数朝廷,他们会在你失去权柄时,让你再无起复可能。”

  张居正点头,这些他自然知道。

  “若你夺情,则首先陷入“藐视孝道,欺君专权”的境地,是道德和功利的相悖。”

  赵云惜懒洋洋地望着天。

  “舍小孝而尽大忠,张居正,我佩服你,也尊重你的每一个选择。”

  她声音幽幽。

  张居正:……

  所以呢,他该夺情还是丁忧?

  没让他多犹豫,嘉靖亲自来请,说得言辞恳切,此番朝中初定,百废待兴,需要一个能臣,知他心中孝顺,特丁忧27天,以表孝心。

  张居正眉眼微闪,他好像知道了嘉靖的迫切和野心。

  君臣演戏,你推辞来我恳请。

  连续三次,张居正才含泪允了。

  朱厚熜:……

  大家都处几十年了,谁不了解谁?

  他推心置腹地将自己的理想抱负给说了,俺答汗未平,女真屡屡来犯,还不到松懈的时候。

  张居正懂了。

  他硬是将一个月拉到三个月,这才上朝去了。

  君臣埋头办事,趁着刚改革,钻漏洞的少,得把想办的事给办了。

  朱载壑被提出来办差,六部轮转,变成了第一个下基层的皇子。

  这代表着一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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