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

我,可是?”

  赵云惜听见恒我二字,恍惚了片刻。

  “是。”她认真回。

  就听徐阶温和一笑:“当初林师叔殉道,给我们每个人来信,说最不放心你,以后若你带白圭进京,让我们多加照拂。”

  赵云惜满脸茫然。

  她心念电转间才明白,国子监小食堂那么紧要的地方,仅问一问就能进去,原来不是她实力雄厚,而是势力雄厚。

  裙带竟是我自己?

  徐阶捋着长须,但笑不语。

  见她消化得差不多了,这才又笑着道:“所以你也算是小师妹了。”

  赵云惜:……

  她有些不敢想,如今心学兴盛,朝中当权者多为心学门徒,她这辈分有亿点点高了。

  “天色不早,我该告辞了。”徐阶笑了笑,这才转身离去。

  等徐阶走了,赵云惜还沉浸在那声“小师妹”中无法自拔。

  她泪盈于睫。

  这老头死了还这么招人惦念。

  可恶。

  狠狠地一抹眼泪,她叹气:“明明还活着,怎么就死了。”

  跟他妈做梦一样。

  明明昨日还在对你笑,还满脸傲娇地说自己想吃炸鸡,却转眼成了黄土一堆。

  人得活着,才有机会。

  她和白圭都会好好活着。

  张白圭递给她一盏热茶,叶珣立在她身侧,默默地陪着她。

  真是年纪大了,竟然会怀念从前。

  *

  张白圭没想到的是,再次被首辅夏言传召,竟然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

  “以青词媚上,以斋醮邀功,实乃方士之伎!”

  张居正躬身,捡起扔在地上的文章,他垂眸敛神,不置一词。

  “出去吧,本官要静一静。”夏言声音中透着疲惫。

  他把手里的青词抖得哗哗响,愤恨捶桌。

  张白圭将手拢在袖中,控制不住地捏起拳头,短甲刺痛掌心,他精神一清。

  刚出内阁,就见严嵩满脸慈和地拍拍他的肩,温声道:“此乃情非得已,和你无关。居正小友不必在意这些。”

  张白圭垂眸躬身作揖:“谢次辅教导,居正知道了。”

  等回翰林院后,缩在茅房,他洗了一把脸,将所有难堪表情都留在水幕中。

  等再出去时,依旧清醒冷静,儒雅随和。

  叶珣在他桌上摆了一杯热茶。

  张白圭笑了笑,捧着茶盏慢慢地啜饮,不动声色。

  徐阶远远地看见了,有些心疼。近来首辅情绪不好,他看得清楚明白,对于青词多有敷衍懈怠,先前连香叶冠都不肯戴。

  他不是在骂小白圭,是在骂自己,就看张居正能不能自己领悟了。

  这样劈头盖脸的责骂都能咽下,才是成长。

  *

  下值后,张白圭跟娘亲说了这些。

  赵云惜捧着一束花,插在花瓶中,慢条斯理道:“他在骂别人。”

  张白圭轻嗯一声:“我猜到了。”

  赵云惜没忍住,捏捏他脸上的嘟嘟肉,果然当了官,浑身气度都不一样了。

  要是少年时期,他怕不是要攥着拳头。

  张白圭忍着悲愤,冷静地剖析:“以青词媚上这一句,便不可能是我,我这样的小官,便是写青词也摆不到皇上的御案上,那只能另有其人。”

  他回房练大字。

  盯着龙游飞蛇的字迹,他自言自语:“媚上?呵。”

  他咕嘟咕嘟地喝下冰凉的茶水,一抹唇,眼神冰凉,笑得温文尔雅。

  而那个人……显而易见。

  首辅和次辅的交锋,看来略有失利。

  *

  盛夏时,赵云惜盯着天时看,闲暇时还自学天象,就怕突如其来的暴雨,会毁掉她所有的希望。

  她可以淋湿,她的辣椒不可以。

  而在一日艳阳高照,她终于收了她的辣椒。

  自然晒干脱水,保存。

  红彤彤的辣椒充满了希望。

  她小心地收集种子。

  明年要买地来种了,这样才种的下。

  畅想一番种上百亩辣椒,然后畅销全国,她赚的盆满钵满,就忍不住嘎嘎乐。

  赵云惜不确定辣椒是否得今人欢心,索性叫白圭请他所有好友一聚。未免有人吃不惯,所有菜品都做成两个口味,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