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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顾璘将所有事情解释地都很清楚了,张居正起身后,深深作揖,他呼吸便恢复了平稳。

  “那此番事了,居正便回荆州府去,离别匆忙,代居正向顾姐姐问好。”张白圭眉眼灼灼。

  十三岁的举人,自然有资格和顾家小姐结亲,但他如今落榜,再提结亲一事,便显得格外不懂事了。

  顾璘把这茬给忘了。

  他猛然一拍大腿,懊恼不已,却也没什么法子,贡院一封,便是他也进不去了。

  白圭见刀子割到他身上,他知道疼了,心情便愈加平和。

  他告退离去。

  看着张居正离去的身影,顾璘凝视着他的背影,兀自出神,方才的张居正像是一杆被风雪压弯了腰的细竹,却从未妥协,借着风雪滋养,在月色中挺直脊背,成了不畏风雪的强竹。

  刚走出书房,便见寂静的月色下,立着一粉衣少女,杏眼桃腮,亭亭玉立。

  张白圭脚步微顿,他上前见礼,温和道:“顾姐姐。”

  顾琢光见他小脸微白,薄唇紧抿,便知他心情不佳,她递出手中绣了许久的葫芦型香囊,眉眼盈盈:“此番挫折乃人为,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三年后再来武昌府参加科举考试。”

  张白圭捏着手中的香囊,神情无措,他迎着月光,少年清瘦的身姿在寒凉夜色中格外单薄,他收拾好心情,温和回:“你放心,我会的。”

  顾琢光抿唇一笑,眉眼弯弯:“好,那我等你……的消息。”

  “嗯。”白圭客气作揖。

  等出了顾府,就见赵云惜正袖手立在石狮子旁,他神情中顿时带着诸多委屈,却一言不发,由着赵云惜将牵着他的手,缓缓地走回家。

  待关上院门,他便绷不住了,低声道:“顾大人说,此番为了磨砺我的心性,特意叫主考官下了我的榜。”

  被娘亲搂在怀里,便绷不住的哽咽出声。

  赵云惜闻言拍拍他的背,温柔道:“不妨事,我们先回江陵,三年后,再来武昌府。”

  张白圭鼻音沉重:“嗯。”

  他们没能隔日就回,毕竟还有叶珣和张文明要等出榜。

  三日后。

  张白圭神色如常地陪着张文明、叶珣去看榜。

  赵云惜觉得太虐崽了,劝他:“要不,你别看了。”

  “不必,这点都经受不住,我便不是我了。”他神色平和,轻声道:“刚开始难免抑郁难平,细想来,顾大人所言极为恳切,我能听进去,考中举人并非我的重点,如今落榜,自然不遗憾。”

  眼睁睁看着红榜铺开,眼睁睁看着名次露出。

  叶珣、裴寂名列前茅,袁易、张文明名列孙山。

  张白圭心尖微缩。

  “恭喜恭喜。”他眉眼清正,含笑向几人道贺。

  可把赵云惜给心疼坏了,见张文明要笑,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疼得他龇牙咧嘴,顿时笑不出来了。

  “娘子好力气!”他忍着痛夸赞,怎么中举还要挨揍。

  叶珣拢着衣袖,见赵云惜紧皱的眉头,也跟着叹息,若高中的是白圭就好了,这样姐姐就不必烦忧。

  裴寂见白圭榜上无名,也不敢过来和叶珣搭话,拽着喜不自胜、状若疯癫的袁易走了。

  “我中了我中了!”袁易高兴地又哭又笑。

  倒数第二也是爱!

  张白圭听着身边痛哭和高笑的声音,眉眼平和,他一侧眸就瞧见二人,反而上前恭贺:“裴兄、袁兄,恭喜二位!”

  裴寂这才站定,回礼,说了几句勉励的话。

  “走吧,回去准备鹿鸣宴的穿戴。”他温和道。自打读书以来,他从未受过挫折,这确实是头一回。

  隔日。

  叶珣、张文明去参加鹿鸣宴了。

  在仲秋之际,天上一轮圆月,赵云惜特意做了几道小菜,陪着白圭一道喝香饮子,笑着道:“来,赏月。”

  有些话,说多了,反而显得不好。

  白圭沉默着吃菜。

  待月上中天时,叶珣、张文明归家,他接过云姐姐递过来的热茶,眉眼间带着几分激动:“白圭,巡抚大人在宴会上挑明,说你的文章这次中了!巡抚大人赞叹你有国士之才!席间对你颇为尊崇赞誉。”

  “白圭的文章被拿出来评阅,诸位考官赞不绝口。”张文明搓着手,高兴地咧着嘴。

  张白圭神色淡然:“嗯。”

  鹿鸣宴后,所有学子均已得知,江陵张居正被诸位主考官点为头名,巡抚大人只念他年岁小,有国士之才,才想着磨炼他的心性,将他暂时压下榜。

  就连宴席上巡抚大人赠犀角带、托幼等事,也一并宣扬开来。

  江陵张居正名声大噪。

  所有人都在惋惜他的境遇。

  有认识他的学子,见张居正行走如常,神色间并无丝毫愤懑不平之色,更是肯定,他来日可期,凤凰腾达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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