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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头啊。”

  他当年毅然决然地从归州搬来江陵,散尽家财,上施舍穷人,下斋供和尚,当地给他起外号“张謇?”。

  都骂他傻,但他不这么做,又如何获取名声,和快速融入江陵。

  如今苦尽甘来,养出张釴、文明、白圭三代秀才,他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老祖宗,你们搁地下多使劲,各路神佛都拜拜,保佑白圭能够再走远些。”

  对张诚来说,白圭能考中府试案首,让他心中最深切的期盼达到了,甚至有些圆梦的味道。

  四邻八乡都过来拜会,一门三秀才,他们在江陵便彻底地扎根了。

  *

  等忙完村里的事,赵云惜就开始盘算着搬家的事,先带春夏两季的衣裳,常看的书也带着,硬是收拢出来五大箱。

  赵云惜瞧着就愁得慌,这也太多了,索性去林家借马车。

  她带着白圭一起去,林修然和甘玉竹接待了她。

  甘玉竹如今像是会发光的珍珠,几分圆润几分白皙,眉眼间溢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见了她,又蹙起眉头,映出几分轻愁:“你走了,我该如何,我就你一个好友了,我舍不得你。”

  赵云惜握住她的手,见夫子没往这边看,跟她小小声的嘟囔:“那你跟我走?”

  林修然目光如刀。

  他是老了,不是聋了。

  但——

  未尝不可。

  他若是去了,那这个家便七零八碎,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稚儿,都得落在云娘头上。

  “那孩子怎么办?”甘玉竹用锦帕沾了沾眼泪,心中酸涩非常:“当年嫁人,和相公来江陵,我那些手帕交再也见不着,如今认识你,你也要走了,往后还能见几回。”

  她感叹自己的零落。

  赵云惜也有些心疼,连忙道:“那我多回来,你也多去荆州府,总归半日路程。”

  两人一起叹气。

  赵云惜眼巴巴地看着夫子,弱弱道:“要不,你们也搬荆州府去?”

  林修然心中一动,却是摇头。

  他时日无多了。

  “再过些时日。”他说。

  “倒是子境、叶珣要拜托你夫妻二人照应了。”林修然站了一会儿便觉得累,索性坐下。

  赵云惜摆手:“从小看大的孩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林子垣像是个炮弹一样冲进来,蔫蔫道:“你们都要走了!”

  林念念嫁人了,林妙妙订婚了,如今在学规矩、绣嫁衣。

  他颇觉无趣。

  赵云惜拍拍他脑袋:“还有你大哥呢。”

  林子垣小脸一垮:“老学究!老学究!”

  林子坳做惯了长孙和夫子,难免爱管东管西,让他很不自在。

  几人闲聊着,让车夫帮着把马车送去,再把他们送江陵去。

  “你们就住我那小院就成,不过再买也成,到时候转手,不光不会赔钱,还能小赚一笔。”林修然笑吟吟道。

  赵云惜笑了笑,跟几人挥手告别。

  林子垣舍不得,嗷得一声就哭了。

  赵云惜听见哭声,也有些心酸,若是奔向光辉灿烂的未来也成,偏她知道,张家会在极致的繁华后,落得个什么下场。

  在历史上,实在太过出名。

  赵云惜叹气。

  *

  开始搬家,第一个哭的是李春容。

  老太太抹一把眼泪哭一声:“云娘走了,都没人陪我了……”

  她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

  她是真喜欢这个儿媳妇,聪慧能干,嘴巴也会说,待她也实诚,她身上的穿戴都是她置办的,穿出去都说她有福气。

  平日里也不跟她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娘俩处得极为融洽。

  “你不去吗?”赵云惜呆住。

  李春容一抹眼泪:“我也能去?”

  她挽着袖子,高高兴兴地帮忙收拾东西,嘿嘿一笑道:“我还当以后见不着了。”

  其实去荆州府,背井离乡,她心里还有些怵,但是儿子儿媳都仁善,她实在舍不得,跟剜她的心有什么区别。

  儿子平日里读书、教书,她不怎么见,这儿媳妇可是日日相见,鲜少分开过。

  她一万个舍不得分开。

  隔壁秀兰婶子、葛大姐都过来帮忙抬东西,李春容想了又想,还是没去。

  小两口培养感情,她跟去算什么事。

  “你们去吧,我在江陵卖炸鸡挺好的。”李春容叹气。

  王秀兰冲她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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