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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村子荒废了这么多年,村民们还记得回来拜祭。从供品的生产日期看,他们去年肯定来过。”

  “所以,我认为嵬山村的人很喜欢嵬山神。”

  白双影静静地看着方休。方休垂着眼皮,也不知道在跟自家鬼解释,还是说给麦子听。

  只要以“没有邪神作祟”为前提,事情并不复杂。

  “坟地墓碑多过头了。哪怕后来生活变好,村民们还是短寿,这个地方肯定有问题。”

  “‘厄’生于明确的执念,禁忌不会相互矛盾。‘保护村民’的禁忌很直白,所以‘食水不能入口’的禁忌,背后必然另有原因——比如想把村民逼走,比如食水本身有问题,或者两边都是。”

  邪祟们毁掉写有污染报道的报纸,在对联唱词中掺杂谎言,模仿村民最恶劣的一面。它们努力让嵬山神看起来邪恶莫测,可它们终究藏不住禁忌本身。

  嵬山之厄,笨拙地保护着早已离开的村民。

  “厄”生于人的执念,方休知道,他只需找到执念的主人。

  比如那位多年后还未被遗忘,被村民像小辈一样关照的“神”。

  离开前,方休又望向空荡荡的嵬山村。

  时值白昼,雨水连绵,就像他们刚刚到来那一天。

  方休最后看了眼戏台,口中轻轻哼起调子。

  “摸不清猜不透无可奉告,出不去进不来笼中之鸟——”

  到头来,他们“出不去”是因为祭祀限制了场地,与厄无关。

  厄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那一句“进不来”……话说回来,他亲自破坏了厄,地府会给他什么奖励呢?

  两人离开后,嵬山村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不剩。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村内某扇门突然不敲自响,正是方休他们第一天住的空仓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只持续了十几秒,村庄再次归于死寂。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两个小时后,十几里外。

  一个男人摇下车窗,语气很是无奈:“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让进啊!”

  镇上的警察直叹气:“不是我针对你,那边路况真的危险,什么车都不让过。”

  司机:“别蒙我了哥,前两年明明都行。我们都是嵬山村的人,就回去拜祭拜祭……”

  “不行就是不行,回吧。那边路都快塌了,你们这车里还有老人呢,多替老人家想想。”

  “哎,就是家里老人想回。”

  “可别去了,那村子邪门得很。”旁观的大婶忍不住插嘴,“明明没人了,大晚上还灯火通明的,吓死个人……”

  司机不乐意了:“谁说的,我们每次回去都没啥事,我们村好得很。”

  警察一看要吵,赶忙插到两人中间。

  就在这时,车子后窗被摇下来,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探出头:“祖奶奶说了,别为难人家警察。要是实在不让进,咱找个高处远远拜一下。”

  “……警察同志,你看这样行不?”司机挠挠头。

  警察同意了。

  周围山势复杂,这几天一直下雨,车里又有几个老人。警察不敢放这么一车人乱跑,特地给他们指了个安全的山头。

  那边路修得结实,能远远看到嵬山,以及紧邻嵬山的嵬山村。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一车人顺利来到指定地点。远远看去,嵬山村一片灰暗,静寂依旧。

  祖奶奶说过,他们要拜的神没那么讲究。人们索性在地上盖了片防水布,权当祭台。

  供品也是老样子,肉食甜点不必说,刚生产的饮料和罐头也少不了。小辈喜欢赶时髦,还往里面混了一杯奶茶。

  他们把供品垒得整整齐齐,直直朝向嵬山的方向。

  “神自嵬山降——客随苦雨来——”

  “仙客年年有——祠堂日日开——”

  “日出迎客喜——月落送客哀——”

  “善客与神名——清平一十载——”

  九十八岁的孙如意闭上眼睛,倾听熟悉的祭歌。

  又是一年将要过去,她仍然活着。

  十年前,孙如意从嵬山村搬家到首都。她信守了自己的承诺,每年一到庙会的日子,她会让孩子们带她回嵬山村,亲自给嵬山祠放上供品。

  往年还算顺利,今年的雨实在下了太久。镇上封了路,她只能这样远远拜一下。

  那孩子性格大大咧咧,应该不会怪她。

  突然,孙如意听到了一声巨响。

  那并非雷声,它轰隆隆响个没完没了,还在祭祀的人们惊叫连连。孙如意睁开眼,问自己的曾孙女:“妮儿,外头怎么啦?”

  少女掏出手机,正起劲地朝外拍:“祖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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