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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你都这样了,我想了想,你不能再瞒我了。”

  顾渊峙自知不能再瞒他,于是伸手将谢仞遥耳边的发理好,想了片刻后问道:“师兄知道龙吗?”

  谢仞遥点点头。

  他知道龙,但龙在盛繁时代就找不到几条,更何况还经历的灭世之祸,更是早已灭绝。

  当初通天海底那条蛟龙,还因此炫耀过自己是当世唯一的“龙”。

  顾渊峙眼眸漆黑,认真看着他,静了一瞬后,轻轻道:“我的母亲,可能就是一条龙。”

  “而我身上所谓的血脉,就是龙的血脉。”

  空气静了一瞬。

  谢仞遥没明白似的:“你是一条龙?”

  顾渊峙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谢仞遥哦了一声,竟凑近他,撑着他肩膀,往他头上凑了过去。

  顾渊峙不解其意,只环住他的腰,任他指尖在自己发间拨弄。

  谢仞遥扒拉了一会儿,放下手,又回到了原位,看着顾渊峙的眼睛:“那你的犄角呢?”

  顾渊峙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犄角?”

  “就这个,”谢仞遥双手握起,只伸直了大拇指和小拇指,分开放到自己头顶,给他比划,神情认真,“我头上长犄角的这个犄角。”

  顾渊峙愣了一下,再忍不住笑意,他手臂一收,将谢仞遥抱了满怀。

  枕在谢仞遥肩膀上笑了好一会儿,顾渊峙才止住笑意,耐心给他解释道:“师兄,我还不是一条真正的龙呢。”

  这回龙字在他耳边响起,如惊雷乍现,一下子将谢仞遥迷糊的脑袋给炸得清明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静静地伸手,抱住了顾渊峙,声音和散在顾渊峙手臂上的发一样柔软:“原来我捡了一条小龙当师弟呀。”

  他往后退了退:“那我过来时看到的,和你的血脉有什么关系?”

  “师兄还记得前几日吴林春身旁,一个吊梢眼的人吗?”顾渊峙慢慢对他道,“他叫常旭,是钟鼎宗四大峰之一药峰的峰主。”

  谢仞遥想了想:“我有印象,他当时跪在吴林春身旁。”

  “是他会做出的事,”顾渊峙继续道,“他主掌药峰,平日最爱收集珍禽异兽,用来肢解研究。我来钟鼎宗的第五年,他发现了我身上有龙的血脉。”

  那回是他因为与一位弟子相斗,引来了那弟子的一位师叔。彼时他还没入内门,身后没有人撑腰,被那师叔打了个半死,扔到了药峰底下。

  等他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双盯着他的,掩不住贪婪的眼眸。

  “后来经过常旭的研究,发现我身上血脉并不纯,应当是我母亲是条龙,父亲则为人,因而我身上一半人血,一半龙血,”顾渊峙握住谢仞遥的手,放在膝上,“龙血人血混在一起,这样的血脉近乎废物,一点儿价值都无,所以常旭想让我洗尽人血,成为一条真正的龙。”

  谢仞遥想起那方占了整个屋子的池子,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猛地攥了起来。

  “但这不过一个想法,因灭世之祸,修真界都差点覆灭,更何况是关于龙的记载,还是关于怎么变成一条纯种龙的方法,”顾渊峙一点点掰开谢仞遥的手指,“而常旭想尽办法,终于打听到,素月秘境的前身素月宗里,应当由有一本关于这方面的古籍。”

  于是,便有了他和谢仞遥的重逢。

  谢仞遥感觉喉头有点干涩:“所以你去了素月秘境,找到了那本古籍,开始了洗血?”

  顾渊峙见他面色不好,笑意更大了些,他伸手捏了捏谢仞遥脸颊,温声道:“师兄,这些种种,都是我和常旭的合作。这件事情,也是我心甘情愿在做。”

  “便是没有常旭,我也会去素月秘境找那本古籍。”

  也幸亏在此期间吴林春闭关,不然以他的性格,断不能容忍这一切。

  而常旭阴险狡诈,为了目的能不惜一切,顾渊峙反而更擅长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有时玉川子说得也没错。

  谢仞遥问他:“为什么?”

  顾渊峙五指慢慢插进他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他稍稍扬眉,漆黑瞳孔里涌动着令人心惊的野心,他慢慢道:“师兄,那可是成为龙。”

  他不可能一直在钟鼎宗当一个老实的弟子,他也不可能和谢仞遥在一起后,让他跟着自己走在五大陆上,还要处处小心不得罪比他们强大的人。

  他更不能容忍别人觊觎谢仞遥时,他便只能像个废物一般,无能狂怒。

  他要这份美肆意地绽放在自己掌间,纵然他人瞧见,也不敢生出半分不该有的心思。

  他要即便灭世之祸来临,他也能保谢仞遥安然无恙。

  然而按部就班的修炼终是太漫长,既然他有了龙的血脉,那么他为什么不能赌一把?

  旁人说他心不正,那他就心不正吧。

  他要成为行云布雨,翻江倒海的龙。

  谢仞遥低眉,去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那洗血是怎么个洗法?你别给我说,是把血都放出来。”

  “师兄好聪明,”顾渊峙笑着夸他,再无隐瞒,“只不过是将人的血放出来,当身体里没了人血后,龙的血脉就会开始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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