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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这里了,这一仗势必要打下去,他们可承担不起现在打道回府的损失和后果。

  不过他们也没听安允合的。

  之前愿意听他指挥,是觉得他的计划挺靠谱,但现在第一步就受挫,说明安允合不行,那他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

  再说,安允合安排他们去探路,自己却留在中受降城这边,说是坐镇,但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谁看不出来?不就是一旦战事不利,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原路撤回吗?

  既然如此,他们全都选择了率领大军南下。

  大唐内部的城市,肯定比这些边镇富庶,最重要的是军队战斗力也很差。在回鹘人口口相传的笑话里,甚至有大唐守将听说敌人来,直接弃城逃走的故事。

  到时候他们白捡便宜,收获不比安允合更多?

  安允合愿意打中受降城就打吧,就当是给他们守着后路了。

  这边安允合收到消息,也不觉得奇怪。游牧民族的战斗就是这样,抢东西为主,作战为辅,要不然,怎么中原朝廷总是将他们的进攻叫做“南下劫掠”?

  可惜现在是春天,其实他们还是更喜欢秋天,甚至不需要进城,只要在城外收割唐人种植的粮食就行。

  但他们不可能等到那时候了。

  总之,各部的选择没有超出安允合的计划。

  抢到了东西,也得能带回国中才算。就让这些人帮他做搬运工,将大唐的财富搬到这里来吧!

  ……

  有天兵通风报信,回鹘偷袭中受降城的消息,第一时间被送进了两省,然后又送入宫中。

  之前大唐这边发现回鹘使者不见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质问驻守在边境的瓦莫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瓦莫斯认为,人是在大唐境内消失的,应该由大唐来负责,反过来要求大唐给他一个交代。

  双方还在扯皮呢,突然听说回鹘开战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李纯差点就又发病了。

  这一天天的,就不能消停一下吗?

  今天是进士科考试的日子,宫里宫外都在讨论这一回的题目,猜测各位举子的表现,有关系的走关系,有人情的找人情,连长安城的氛围都变得轻松了很多,一扫开年来的低迷。

  结果就传来了这样的消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纯捂着胸口问。

  但更多的消息,天兵没说,梁守谦也不知道,只能问,“要不要去找天兵问问?”

  “让俱文珍去查。”李纯可不相信天兵什么都不知道,多半只是不想说。直接问是没用的,还是交给察事院吧。

  梁守谦应了,正要离开,又被李纯叫住,“召朝臣议事。”

  其实只得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消息,也没什么好议的,但这消息是从天兵口中说出来的,他们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扯谎,所以朝廷这边也得早作准备。

  不是准备应对回鹘人,而是准备应对天兵。

  他们既然得了消息,应该也有办法插手这一战。

  这跟西域之战、于阗之战乃至成德、幽州之战都不一样,那些都发生在大唐内部,还可以说天兵是受朝廷之命平乱,但回鹘却是跟大唐一样强盛的大国。

  这一战朝廷若是半点插不上手,那就当真是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连最后遮羞布都没有了……

  所以等众臣一到,李纯就迫不及待地问,“中受降城的守将是谁?”

  李吉甫上前道,“是李进贤。”

  李纯没想起来这个名字,便问,“此人治军如何,作战如何?”

  “……”紫宸殿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李纯心下顿生不妙的预感。

  他这么问,是希望这人能表现得稍微像样一些,至少在这一战里多少做出一点贡献来。好歹是驻守边疆的将领,这方面总不会太差吧?

  但是看大家的反应,很显然此人并没有那样的才能。

  果然,最后还是吏部侍郎硬着头皮站出来回答,“此人不通行伍之事。”

  李纯皱眉不悦,“既然不通行伍之事,那他是怎么成为边军守将的?”

  “因其颇善畜牧之道,自求镇守边境,陛下特擢之。”

  他一说畜牧之道,李纯突然就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每年送入宫中的进奉都不少,李纯还曾经赞许过。

  这就尴尬了。

  李纯脸上顿时有些烧。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收钱这事并不光彩,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大臣接二连三上谏了。但是在之前,李纯对此是理直气壮的,他觉得自己一片良苦用心,只是其他人不能理解而已。

  但是这两年,因为天兵接二连三的操作,他也已经意识到,皇帝带头收钱这件事有多么可笑了。

  尤其是年前收了那许多官员的三倍罚款,李纯也算是开窍了,意识到自己身为皇帝,想要钱的话,其实有很多正当的、合理的方式,而他却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一种。

  现在过去打出去的回旋镖又扎到了他身上,让他丢尽了脸面。

  好在身为臣子,第一要务就是维护帝王的体面,所以立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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