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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周目。
“临昕橘来路不明,带来苦难, 你为什么要帮他?”纪晨曦与叶玫僵持。
叶玫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
“也许,你死得多了,你就会明白我们了。”纪晨曦叹了口气。
第二十八周目,同样的位置, 叶玫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脖颈。
他滑落在地,没有表露出任何苦痛,恹恹地看着那些以为他没了威胁, 转头就朝范意袭去的通灵者。
他的手心一翻,长钉破空掷出!
叶玫的力气没有那样大,能支撑他在不断流血的情况下还能对通灵者一击毙命。
可这是灵异道具, 附着在上边的诡物张开口, 狠狠咬住那些人的后颈。
他不能说话, 手指抓住身后的桌面,抹出一道鲜艳的血痕。
许淼倒在教室门前,身上的伤口逐渐溃烂, 涂到武器上的毒通过血液侵蚀,蔓延全身。
陈暖被尖刺穿了胸膛。
范意微微喘着气, 身上冷得厉害,近乎失去感知,只觉手心的轮盘又硌又烫。
他的脸色苍白, 水珠从发梢滚落,落到眼睫上,模糊了视线,却不知自己看到的是水是血。
此刻的范意,就像一只精致而漂亮的瓷娃娃,瞧上去极其脆弱,毫无杀伤力。
然后,范意出手。
他一把掼住朝他扑来的一人,抓着脑袋往下压,反踢掉要刺进他腰部的刀刃,单手接住并扎进那人胸膛。
这些早已崩溃的人,攻击全凭本能,毫无章法,一对一并不难对付。
难应付的,是那些清醒着沉沦的。
太多了。
现在除了叶玫外,只有许淼和陈暖肯站在他这边,还有各种古怪的道具竭力使出。
他们被拘于这小小的教室之中,应付这么多人,实在左支右绌,最后狼狈不堪。
“死吧。”
在某根笨重的管子朝范意的后脑击来前,他拨动了轮盘。
路白月起身,望向夏以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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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周目。
满室狼藉。
地上钉满了银色的长钉,怪谈似乎掺了某种弄人的恶趣味。每回叶玫死时,伤处都留在同一位置,且愈发严重,这回直接被穿了个稀烂。
其他人都死了,死于残杀。
早读课后,教室里活下来的人,就只剩被另外三人死保的范意,和从头到尾都在位上没动的路白月与夏以调。
范意撑着又冷又疲惫的身体,走到座位前,问路白月:“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帮忙?”
路白月:“我不想死啊。”
他往后一靠:“你也看见了,帮你,会被那些人一起杀掉。”
“我上赶着干嘛呢?反正你半天没死的。”
这态度可和之前大相径庭。
路白月摇摇椅背:“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要死了,再说嘛。”
范意:“我证明了。”
路白月:“什么?”
范意:“我们可以杀掉其他被蛊惑的人,活下来。”
“四个人就可以,算上你,只要配合得好,到时我们有概率一个不死。”
“你以为他们都是蠢货吗?”路白月笑道,“他们这次可是学聪明了,夺过长钉,聚起来穿烂了叶玫的喉咙。下一次,你们反杀他们的伎俩,可不一定作效。”
范意:“你的意思是,我会蠢到用同一招来应付他们?”
路白月一哽:“……我没有这么说。”
“行,那你就看着吧。”
范意不再多劝,末了,又补上一句警告:“路白月,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
“第二十六周目发生了什么,你又知道了什么,态度这么急转直下。”
“不然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当垫背的。”
“……”
路白月说:“拉吧。”
他叹了一声:“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还想再争取一下。”
“临昕橘,什么时候你们四个能全部活到最后,我就告诉你。”
范意不想跟他谈条件,看向夏以调。
夏以调别过脸,拿刀抵到自己的胸前,重复之前的话:“放弃他们吧,包括帮你的那几个,临昕橘。”
“如果你还抱有他们可以救的想法,试图把能活下来的人联合起来,阻止这场逃杀的话。”
“是不会结束的。”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