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60

sp; 崔醉说者无心,赫连城这个听着却有意,话语中透露出的薛瑾安隐含的夸奖,让他难得耳廓发热。

  “七皇子过誉了。”赫连城咳嗽了一声,声音都有些发紧。

  崔醉已经在脑中开始推演等会儿打起来要用的战术了,并没有听出赫连城声音的异常。

  站在不远处的薛瑾安倒是“看”出来了,真的是看出来的,他的视野已经切换成了游戏界面,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最上面语音频道快速的滚过他们的对话,语句后面还非常贴心的附上了能表达出说话之人情绪的文字、颜文字、表情等。

  赫连城说这话的时候,在频道滚动的文字后面就带上了害羞的表情。

  薛瑾安真是想看不见都难。

  赫连城和崔醉相互见面之后,就在指引下分别登上了指挥高台,那高台四周都站着拿着红红绿绿小旗子的人,他们就是负责向底下人传递指挥指令的,除此之外,高台里有一方长桌,桌面上刻着一些似乎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像是工匠们手痒随手在上面雕出来的。

  然而实际上,这桌子暗藏这一个机关,找到机关摁下去,桌板就会弹起来,露出一个小型沙盘和一箱子零件,拿着这些零件对着桌面雕刻出的图纸,能做出一些对指挥有用的好东西。

  ——这东西是左尚书可以做出来为难指挥官的,他觉得指挥官不能只稳坐钓鱼台,也该做点什么事情。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实际上就是左尚书越建设吉利越满意,一想到建成之后有一半是给军队用的,只觉得心绞痛,想要给人找点事。

  左孟尝想起这个桌子的由来,面色不由的露出尴尬,脚趾都快要把鞋底抠破了,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请教冯鄞守,到底是怎么做到天大的事情都能泰山蹦于前而面不改色。

  薛瑾安倒是觉得左尚书这绊子使得不错,指挥的最基础品质就是要细心,善于观察,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指挥台都没办法摸清楚,那么在指挥作战上也没什么可期待的。

  所幸赫连城和崔醉都是有脑子有耐心的,他们很快就打开了桌板,发现了端倪,再对着桌面的图纸仔细研究,他们立刻就锁定了其中最叫他们注意的一个。

  “望远镜!”两人心头都是一怔。

  这东西也是沙盘游戏里的,而且还只出现在空投里,他们完全没想到这玩意儿工部竟然也能复刻出来!

  两人都是二话不说就翻起零件箱子,在里面找到了装镜片的盒子,他们不约而同拿起来试了试,琉璃的穿透效果不如沙盘游戏里的清晰,但于全靠肉眼视力总览战场的现在来说,这无疑已经是相当惊喜了。

  两人都知道望远镜在战场上的杀伤力,他们激动的差点就要丢手底下的人自生自灭,全身心沉浸对着图纸拼东西了,还好理智及时制止了他们。

  咔咔——铰链和齿轮转动的声音响彻吉利,每个房间外的转盘前,都有三四个人正拽着上面的铁链,用尽了吃奶的力拉扯着往外走,四根缆绳带着四百个车厢升上半空。

  若是冯鄞守在这里,必然得惊叹出声,并且深刻的在心里理解左孟尝,明白这人为什么钱都放到眼前了还不想拿。

  无他,左孟尝真的为吉利耗费了太多心神。

  那些复刻的武器自不必提,各个房间的一比一还原各地地形也不需要多说,就光是这个人力缆车的用心程度就足够让人侧目,而这也是因为他听说沙盘游戏开始是能够自主选择降落位置的。

  他一心想着要怎样将人类带上天空,让他们能够从天而降落入战场,他琢磨了许久许久,才终于琢磨出这个人力缆车的主意并斥巨资打造,当时账面上那些让冯鄞守破口大骂的大额支出,有将近一半都是耗费在人力缆车的建设上。

  说实话,这人力缆车并不怎么完美,首先它离地面的距离有限,不过两层楼高,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只要不倒霉的后脑、脖子着地,基本上都摔不出毛病来。

  而且这缆车是靠繁多的铰链转盘来撑起来的,还需要人力手动去拉才能升空,为了成功让缆车带动人,整个机关都非常的冗长复杂,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齿轮咬合分开,那咔咔的机器运转声大到已经行程了噪音。

  薛瑾安站得位置离这庞大机关盘比较近,直接将旁的其他声音都遮盖了过去。

  薛瑾安头一次没有觉得吵,反而是有些新奇的闭上眼睛,仔细去听那些齿轮转动的声音,而后听声辨位,很快就将这机关盘的大致组成给弄清楚了。

  “很冗繁。”薛瑾安说道。

  “什么?”左尚书没有听清,将耳朵凑了过来。

  薛瑾安没有再说话,他直接找出一沓纸,在上面输导出了被缩小许多倍图纸,还是改动版本。他将冗余的齿轮剔除,顺手将其他齿轮调整到最完美省力的地方。

  这一改动,这需要好几个人配合齿轮才能拉动的缆车,瞬间就变成了只需要一个人就能拉动的样子。

  “手力的机器不如脚力,脚力可以靠自身重力压下。”薛瑾安话中的意思便是建议左孟尝把这人力缆车加个脚踩的地方,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机器目前最多只能改到这里。”

  “听您的意思是还能继续改?”左孟尝咽了咽口水,眼神都带上了梦幻之色。

  “以后能改,现在不行。”薛瑾安也很诚实地给出回答。

  再往下改就不是技术问题,而是这个时候的科学还没有点到,没有蒸汽机和电机,这是薛瑾安计算出来的能达到的最理想状态了。

  左孟尝整个眼神都直了,他看着薛瑾安,泪水从嘴角往下淌,那被拒绝后的脆弱死掉的心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七殿下,真的真的不能来我们工部吗?”左孟尝苦口婆心地劝,“工部是条好退路,只要你来,不管往后发生什么糟心事,微臣都为您马首是瞻,臣不死,殿下便永无后顾之忧!”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