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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上活像个人形火炉。

  傻小子火力旺。林鹿略带好笑地想着。

  “现在呢?还冷吗?”过了一会儿,沈行舟小心翼翼去摸林鹿的手,发现只是温凉的便放下心来,并没有染上风寒的前兆。

  其实林鹿一挨到枕头就泛起了困意,此时被沈行舟小太阳一般地体温烘着更是止不住地犯困。

  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沈行舟发现林鹿的呼吸变得悠长平稳,悄悄撤回手,凑到他脸侧吻了吻,也不管林鹿听不听得见,气音说了句:“无论你去哪、做什么,我都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林鹿闭着眼睛,纤长睫羽安静地低垂着,整个人陷入久违平和的睡眠之中,也就没能听到沈行舟这句剖白的话。

  不过沈行舟也不在意。

  翌日,新年祭礼如期举行。

  从前宣乐帝还会出面应付,而今有了皇太子,宣乐帝恨不得将应由皇帝亲历的大小事宜全部推到沈君铎身上。

  祭礼前须斋戒沐浴七日,宣乐帝轻飘飘一句“人老了,做不到”,便将举行祭礼的重任压在了沈君铎肩头。

  这可是一年伊始第一件、也是最为重要的祭礼,若不慎出了差错,仅是文臣的口水就能把年及弱冠不到五年的皇太子淹死。

  宣乐帝才不会分心思管旁人的死活,只顾着自己过得舒坦,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会例外。

  清晨,太庙。

  天还蒙蒙亮,偌大的空场里就已站满文武百官,皆身着华服、神情肃穆,纪修予与林鹿站在群臣首位,与之同排的还有内阁首辅及几位德高望重的阁中老臣。

  再往前是出身皇室沈家的一众贵戚,而最前一排站着的是除沈君铎之外的三位皇子。

  沈君铎身穿金黄色的四爪蟒袍站在最前方,整座太庙气势恢宏,仅是往人群前面那么一站,加之大周太子的名头,这位刚过二十四岁生辰的青年此时就大有统领群臣的慨然风姿。

  ——只是从背后看上去如此。

  在场人数众多,不约而同保持着寂静肃穆的庄重神态,全都默默等待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声响。

  不多时,一直留意着日晷的太监猛一甩拂尘,操着尖软阴柔的嗓音唱道:“吉时已到,请皇太子登台祝祷——”

  若有人能在正面瞧一眼沈君铎,就知其实际上已到了异常紧张的地步。

  他的眼神虽没有左顾右盼,却也一直是飘忽不定盯着面前台阶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暗告自己绝对不可走错一步,可越是这样想,心里积攒的压力就越大,整个人也就更加难以平静。

  听到身旁太监的声音,沈君铎甚至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沈煜杭当即不屑地发出鼻音,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几位皇子听见。

  也包括几步之外的沈君铎。

  沈君铎咬咬牙强打精神,深呼吸了一气,提步向台阶上迈去。

  沈煜杭目光沉沉地盯着沈君铎不甚坚定的背影,缓缓勾起嘴角,不动声色地偏头朝身后一处角落看去。

  他的目光落向一个侍立在侧的小太监,那人心领神会地与之对上视线,而后快速略一点头,沈煜杭便心满意足地转正回来,面上笑意更显得意之情。

  这些小动作都没能逃过一直暗中留意着他的沈行舟的眼睛。

  几息过后,沈君铎已走至台阶的一半。

  “等等!”沈行舟倏地开口断喝。

  声音之大,令沈君铎身形一晃,收回脚步,勉强停稳在下一阶之前。

  全场哗然,无数双眼睛一齐望向沈行舟。

  只见六皇子从人群中拱手而出,冲着转身看向台下的沈君铎朗声说道:“太子殿下且慢!据行舟所知,若再往前一阶,则必有地陷台塌之祸!”

  第73章 敢冒不韪

  此言一出, 就好像在平静凝重的水面上投下一粒石子,虽不至于激起千层浪,却也层层迭迭地荡开一圈圈的涟漪。

  在场者最低也有五六品的官职在身, 闻言皆惊,不敢大声议论喧哗, 纷纷前后望动、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起来。

  站在高阶之上的沈君铎更是白了脸色, 险些站不稳脚步, 下意识四下寻了寻, 将目光投向几人之后的纪修予。

  “沈行舟, 你当这是什么场合,容你在此胡说八道?”沈煜杭长眉一拧,当即出声反驳:“一年伊始的新年祭礼, 那可是由陛下钦点的太子殿下亲自监督, 提前数月筹备,所用皆上上成佳品,而太子的性子最是持重谨慎,怎会出如此纰漏?你说高台会塌,岂不是在打他的脸!”

  这话说得极具煽动力, 不少略带责备的目光顿时从四面八方扎在沈行舟身上。

  沈行舟不为所动,回身望向立在群臣首位的纪修予。

  “干爹。”站在纪修予身旁的林鹿适时低低出声。

  纪修予面上仍挂着写意的笑,听到林鹿唤他便看了过去。

  只见林鹿恭谨地微躬着腰, 凑近了小声说道:“且不论六殿下的话有几分可信, 台高数丈,若真跌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拿太子殿下的性命做赌注, 依儿子愚见,应中断祭礼, 将殿下请下台来,确保安全才是。”

  纪修予眉头一挑,同样朝林鹿跟前挨近几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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