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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调侃道:“额娘倒是不知道小凤凰何时这般看重身外之物了?那些东西再好也不过放在库房里头落灰,送去王府好歹还能装点一番门面,难道你还舍不得给兄长用不成?”
阿鲁玳嘟起小嘴气哼哼地道:“才不是呢!就算金山银山给兄长,我都没意见,但是我不喜欢其他人住进钟粹宫,额娘有了弟弟,又娶了媳妇儿,以后是不是就不喜欢阿鲁玳了。”
她讨厌额娘的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两个双胞胎弟弟也就罢了,两个讨债鬼等长大了再跟他们算账,只是如今又多了两个外人住进来抢额娘的宠爱,就算知道那是自己的亲嫂子,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真是个傻孩子。”宜敏笑得不行,点了点她开始泛红的小鼻子哄道:“你那两个兄长都已经出宫开府了,福晋自然是跟着住王府的,顶多三五天进宫一趟请安罢了,哪里会在宫里常住呢?西配殿那些东西不过是代表额娘的态度罢了,这样内务府就没人敢怠慢你那两位嫂嫂了,明白吗?”
阿鲁玳一听顿时就放心了,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内务府那群奴才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子,又哪里敢怠慢皇嫂呢?不怕二哥拿鞭子抽他们啊?”虽然两位嫂嫂抢走了兄长的注意力,但是只要不来抢额娘的喜爱,她就不跟她们计较了。
宜敏搂紧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笑着道:“你那两个嫂嫂在家里也是父母千娇百宠的女儿,嫁进天家虽是荣耀,但是终究离开了疼爱自己的家人,将来还要操持府务,生儿育女,忍受后院的女人和庶出子女的存在,所以额娘就算无法将她们视如己出,却也不能亏待了人家,你说是不是?”
阿鲁玳伏在自家额娘胸前,听着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满满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再想想额娘的话,只觉得两位皇嫂未来也挺不容易的,她是不是该对她们更友善一些呢?
“那额娘你会觉得难受吗?”阿鲁玳想到自家额娘这些年不也是要辛苦操持宫务,面对后宫无数的女人和孩子,额娘岂不是要比两位嫂嫂苦得多了?
听着怀里响起的闷声,宜敏疑惑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女儿想问的是什么?不由得失神了片刻,才幽幽的道:“难受吗?额娘自己也不清楚呢?如今的日子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比起前世那毫无指望的煎熬,今生好歹已经实现了大半夙愿,至于康熙她从未指望过与之真心实意地过日子,毕竟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即便是心爱的儿子都能拿来做博弈的棋子,生生将所有的儿子像养蛊一般自相残杀,而他自己作壁上观,这种人她哪里敢真的放进心里呢?
阿鲁玳有些不明白,歪了歪头想了想,现在的日子好吗?应该是吧?阿玛是皇帝,额娘是皇后,自己是固伦公主,两个哥哥如今是郡王,未来大概率一个当皇帝,一个是铁帽子亲王,底下还有两个弟弟,再加上嫂子弟妹就是一大家子,想想都觉得热闹得很,这样的日子确实不错吧?
宜敏拍着女儿的背脊,只觉得柔软又充满弹性,想来这段时间跟着元灵真人修炼的很是认真,她轻轻拍抚着,哄着女儿午睡,不过七八岁大的孩子而已,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弯弯绕绕呢?尤其想到所谓的十八岁大劫,无论康熙还是两个儿子都对阿鲁玳极尽宠爱和迁就,根本不会让这宫里头的刀光剑影出现在她眼前。
当母女两都昏昏欲睡的时候,一个阴影遮住了眼前的光亮,宜敏微微抬起眼皮,没有意外地看见了一身明黄色常服的康熙,他看着长相极为相似的母女俩,凌厉的眉眼顿时柔和下来,他坐在宜敏旁边的石凳上,静静地看着女儿可爱的睡颜,原本满腹想说的话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等承瑞和赛音察浑带着福晋再次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的皇阿玛和额娘对坐品茗的场景,旁边的躺椅上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揉着眼睛打呵欠,不是阿鲁玳又是哪个?
两对新人相视而笑,一起上前行礼问安,康熙摆了摆手让他们坐下,一旁伺候的宫人立刻为他们上好茶,然后静悄悄地退了下去。
宜敏笑着开口道:“本宫向来有歇晌的习惯,本想等着跟你们说说话儿,没成想竟是自个先睡着了,你们可曾歇息好了?”这话显然是对着富察氏和喜塔腊氏说的,毕竟承瑞他们从小就知道额娘的习惯,根本无需说这些客套话。
富察氏和喜塔腊氏连忙回道:“多谢额娘体恤,儿臣歇息的极好。”钟粹宫里高床软卧,绫罗红绸,样样东西都尽善尽美,加上心爱之人陪伴在旁,又岂会不好呢?
康熙见儿媳妇知礼识趣,便不再计较之前的些微失礼之处,转而对承瑞和赛音察浑道:“你们大婚是件喜事,但也不要太过放纵了,每日里还是要读书习字的,做学问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等你们销假回来,朕还是要考校你们的。”儿子婚事顺遂,夫妻和睦自然是好事,但是他又担心儿子们会沉浸在温柔乡里,消磨了男儿意气,忍不住就要出声敲打一番。
宜敏听了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康熙说着说着又开始跟儿子们聊起政事来,她拉着两个儿媳妇说起开府后的一些事务:“如今府里就你们两个主子,爷们忙着前朝事务,你们要好好把府里的人事管起来,内务府送过去的奴才虽然皇上和本宫都筛选过了一次,但是难保不会混进别有用心之人,你们要学会甄别忠奸,若是拿捏不定的就来找本宫做主。”
富察氏和喜塔腊氏听着这直白的言语,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的皇上,皇后就这样当着皇上的面谈论底下奴才的归属真的好吗?却见康熙根本不以为意,反而补充了一句:“听你皇额娘的不错,这些奴才都不是些省油的灯,平日里看不出好坏,一旦离了宫里,怕是一个个飘了起来,你们若是心慈手软了,他们便道你是个软柿子,拿捏起主子来比谁都顺手。”
对于奴大欺主这种事,康熙原本还不怎么相信,自从那些和亲的公主陆续回来哭诉之后,他才发现爱新觉罗家的姑奶奶居然还要看陪嫁嬷嬷的脸色过日子,差点没把肺都气炸了,连带着对底下的奴才也没了多少信任,动不动就要试探调查一番,这才有了这番撑腰的话语出来。
富察氏和喜塔腊氏尴尬的不知道怎么接口,她们不过是刚嫁进门的新妇,如何能对皇家的奴才指手画脚呢?
幸而承瑞这时接过话头道:“皇阿玛不必担心,这些奴才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欺到儿子们头上来。”那些奴才又是没脑子,欺负到皇上和皇后的嫡出阿哥头上,那不是自己找死吗?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