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95章

msp; 照片拍的是一个水缸,水缸里站着一个人,这个人高得有些不正常。

  细看之下发现是踩着高跷,但因为水面对视线的遮挡,高跷不是那么明显。

  这人身穿白衣,头戴高帽,一脸煞白,双手各持一盏白灯笼。

  一盏上写着:地府。

  一盏上写着:接引。

  谭云龙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动作,说道:“那一摞是别人刚整理出来要用的卷宗,和你要找的两件案子无关。”

  “爸,这人是在扮演白无常么?”

  “这不是人。”谭云龙站起身,这一摞卷宗是他帮那个同事一起找的,所以多少知道些内容,“照片拍的是架在水缸上的泥胎像。”

  “不是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么,这泥胎像怎么还故意摆水缸上?”

  “这种问题,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您这话说的,我不问你还能问谁啊,这档案室里又没其他人。”说着,谭文彬还故意朝着四周张望了两圈,小声呼唤道,“喂,还有人么?”

  身前的卷宗纸,忽然被吹起。

  谭文彬当即瞪大了眼睛,档案室的门关着,窗户也只有墙角那一点点压根就打不开的玻璃天井,哪里来的风?

  他是入了这一行后,就对这种无风自起的现象极为敏感。

  远子哥说过,一些邪祟会通过日常中常见的形式,来表现出自己的存在感。

  难不成,这里还真有邪祟?

  妈嘢,什么邪祟敢寄居在警察局里?

  谭文彬努力说服自己,是自己有些太敏感了。

  谭云龙察觉到儿子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昨晚没睡饱,困得有点走神,爸,你刚说什么来着?”

  谭云龙再次指了指那张照片:“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比我更专业么?”

  “爸,这就跟把你派去做物证技术分析和法医解剖一样,都是警察,你难道就不会么?”

  “那小远呢?”

  “我小远哥肯定不一样。”

  “那你怎么不能像人家小远那样……”

  “爸,打住,我觉得这个问题要是继续讨论下去的话,容易对咱们浓厚的父子感情造成伤害。”

  为了转移话题,谭文彬再次看向那张照片:“爸,这泥胎像是白无常?”

  “不是,根据被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口供,这不是白无常,他们将它称呼为‘余婆婆’。”

  “是个女的?”

  “嗯,犯罪嫌疑人知道自己做的是丧天良的事,担心自己死后被下油锅,就提前供奉这‘余婆婆’,指望她到那天时,能假扮成鬼差把自己领走,免受惩处。

  不过供奉这个的不多,没传扬开来,只在少部分犯罪分子那里有,目前正根据塑像师傅提供的售卖订做线索进行摸查。”

  “犯的啥罪啊?”

  “拐卖儿童。”

  ……

  书房里,今天站在画桌前画画的不是女孩,而是少年。

  在绘画方面,李追远师承于阿璃。

  但就和他的棋艺一样,仗着自己脑子好,很快就学成了优秀,只是到了这种程度后,他就懒得继续钻研和深造了。

  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学会所有,而且对事物的熟悉与了解,等到达一定层次后,想再进一步,都得付出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简而言之……就是不划算了。

  反正对于少年而言,他学下棋和画画,只是为了丰富与女孩之间的游戏项目,又不是为了和女孩比拼输赢。

  阿璃站在旁边,帮他调色、换笔。

  不用提醒,全程无声,却流转默契。

  终于,李追远画好了。

  画中人一身白袍,头戴高帽,脚踩高跷,双手各持一盏灯笼。

  灯笼上的字,李追远没画上去,因为他知道那应该不是其原本形象,只是那东西为了诅咒刺激阿璃才故意写上去的。

  原版灯笼上,应该是另外的字。

  因为画得太快,所以还得把画晾一下,然后再卷起带走。

  少年不知道画中的它是谁,而且他也不能主动去询问柳奶奶,这会让柳奶奶沾上因果。

  不过,冥冥中李追远有种感觉。

  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谁时,那无所谓,可当我真的把你的形象给画出来后……江水,会把你推送到我面前的。

  昨晚他还在寻思能否化被动为主动呢,今天,正好有这个东西主动送上门槛了。

  李追远喜欢这种神秘感,同时更喜欢把这种神秘感剥碎的过程。

  在他看来,走江可以看做一场考试。

  大部分考生进考场前,内心都是带着紧张与忐忑,一直到散发着油墨香的考卷被发到自己手里时,才开始根据自己前期的学习储备进行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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