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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耳畔轻轻响起。

  “你会恨我的。”

  生死阵外,楼长望已歇斯底里用无数法器破阵,但却如同水滴入海,完全激不起丝毫涟漪。

  离无绩似乎还恍惚着,坐在那眼瞳虚无,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楼长望已在骂街的时候,身后的生死阵终于破碎了。

  砰的一声脆响,猩红阵法像是琉璃似的当空炸开,散落的灵力中夹杂着寒霜簌簌而落。

  楼长望一惊,却不敢往阵法中央看。

  他怕见到的只是一具尸身。

  离无绩呆滞地抬眸看去,目光落在前方时,淡色的瞳孔轻轻一颤。

  雪片比桃花瓣还要大,纷纷扬扬地飘落而下,好似遮掩住离无绩的视线。

  三百年前的归寒城。

  一个身着玄衣的青年单膝半跪在一棵桃花树下,怀中是那个一身白金道袍高高在上的仙人。

  仙人昏昏沉沉,发间结着无数桃花,连裸露在外的手腕上也像是树枝般长出红艳的桃花瓣,诡异得要命。

  男人似乎察觉到视线,倏地侧眸看来,竖瞳带着冷冽的寒意,像是在震慑误入他地盘的野兽。

  ……就如同现在。

  封讳抱着裹着黑袍的离长生半跪在霜雪中,两人衣袍乌发交织,离掌司似乎在昏睡,额间的法器沾了血垂落在衣襟间,露出本来面目。

  那是……

  离无绩眼眸轻轻睁大。

  度上衡的脸。

  第60章 那就给你摸两下 虚无,记忆中,小蛇化……

  离长生很不喜欢死。

  他并不知道别人死时会是什么感觉, 有孤魂野鬼说像是睡着,离长生却觉得像是身处一片虚无中。

  那荒芜之地一眼望不到尽头,没有时间, 没有日月, 有的只是令人畏惧崩溃的安静。

  离长生从有记忆起, 第一次真正体验死亡是一次落雨后起了高烧。

  他烧得浑浑噩噩, 好像记忆中所有的苦痛一同蔓延上四肢百骸, 几乎让人承受不住。

  直到一声细若的好似蛛丝崩断的声音, 一切痛苦离他远去。

  离长生那时甚至是解脱的。

  不知在那一望无际的虚无中待了多久, 似乎是一天,也有可能是十年,久到他都要忘却自己是谁,终于被嫩芽破土声惊得回神。

  枯木逢春。

  他在春日活了过来。

  离长生很厌恶在虚无之地漫无目的等待的感觉,他并不期待活着,却也不想再体验一次死亡。

  就如同现在。

  四周仍是熟悉的荒芜。

  离长生一身白袍孤身站在那,恍惚中他并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寻找出路。

  似乎走了很久,片刻还是数百年已分不清楚, 那道微弱的声音再次出现。

  不同于第一次的细微的破土之声, 数次的死亡令那道声音越来越响, 到这次终于隐约听到。

  那好像是一道人声。

  发着抖, 悲伤的泣音。

  有人在低声呜咽。

  离长生已记不得自己是谁,只听到那道哭音心口已本能泛起涟漪。

  哭声越来越微弱, 直到尾音像是晨雾遇到照样般缓慢消散之际,离长生终于听清“他”在说话。

  “……惟愿长生。”

  这道话语好似谶语般轰然当头砸下,转瞬间那好似十万八千里之地长出无数纷飞的桃花。

  离长生倏地有了意识。

  “做噩梦了?”

  有人淡淡道。

  离长生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不记得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怎么了?”徐寂微微蹙眉, 俯下身靠近他,“我还没开始骂人,怎么就出神了?回魂了。”

  度上衡垂下眼,不吭声,端起徐寂亲手做的糖水小口小口地喝。

  “观棋府是什么好相与的吗?”徐寂亲手将师兄养大,自然知晓他现在又在闹脾气,也不生气,轻声道,“你救了裴氏那两兄弟,还将人送入了问道学宫,观棋府的新任宗主恐怕不悦。”

  度上衡吃了半碗,忽然说:“我不爱吃这个。”

  “对,不爱吃。”徐寂道,“一天三碗哪算爱吃,下次不做了。”

  度上衡:“……”

  度上衡将碗轻轻放下,漫不经心抚摸袖中分外乖巧的小蛇:“裴宗主好歹是裴玄的叔父,既然得了宗主之位,为何要对亲兄长的遗孤赶尽杀绝?”

  徐寂道:“许是做了亏心事。”

  “既是作恶,我救人他心生不满只能证明他心胸狭隘。”度上衡倒是有一套自己的道理,语调随意,还带着轻缓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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