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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离无绩和楼长望吓成那副样子, 想也知晓封殿主也许用死状吓他们, 离长生指腹一寸寸往下, 抚摸封讳带着疤痕的脖颈。

  封讳眼神一暗, 喉结轻轻滚动,衬得离长生的触碰愈发明显。

  “有什么不能给我看的?”离长生问。

  封讳注视着他,不知为何忽然就笑了。

  这次不是气笑,也并非似笑非笑,而是一种像是听到笑话般的忍俊不禁。

  “好,如掌司所愿。”

  封讳没再逃避,伸手握住离长生的爪子,牵动着他的指腹一点点在脖颈处一划。

  ——好似三百年前那道将两人恩断义绝的一刀。

  伴随着指腹轻轻划过冰冷的皮肤,脖颈逐渐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 血宛如幻境般溢出, 沾满离长生的指缝。

  离长生手轻轻一颤。

  封讳保持着狰狞的模样, 直勾勾注视着离长生, 不肯放过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离长生抬头望着他,神情没有什么明显的波动, 只是问:“还疼?”

  封讳垂下眼,自嘲地一笑。

  手缓缓在脖颈处一抚,那狰狞的伤口和半身的血转瞬烟雾似的消失,恢复体面的原状, 他淡淡道:“早已经过去几百年,枯木也该逢春发芽,旧伤怎么还会疼?”

  离长生看着好像还残留着温热血迹的指尖,心绪似乎没什么波动。

  他捻了捻手指,问:“我当初为何要杀你?”

  封讳道:“这三百年间我也在想你为什么无缘无故要置我于死地,这个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离长生看他:“你觉得我会对你下狠手?”

  封讳淡淡道:“所以我的伤是假的,故意做了个幻象吓离掌司罢了。”

  离长生不与他争辩。

  虽然没有记忆,但依他对“度上衡”的了解,没有任何缘由他不会对亲手养大的小蛇赶尽杀绝。

  封讳不知,如今记忆全无他也不知。

  个中缘由,或许只有得到那滴心头血才能知晓。

  这个话题两人不欢而散。

  离长生依照祸斗那没吃完的功德一一在归寒城搜寻蛛丝马迹。

  归寒宗也有不少人缺少功德,但并没有像离无绩那般一丝不剩。

  搜寻数日也没找到明确的线索,问道大会终于开始了。

  乌玉楼有阵法隔绝非人之物进入,只能离长生、离无绩和楼长望三人能进阵。

  离长生这几日入眠总能梦到阴魂不散的度景河,所以宁愿一直清醒也不愿入睡,渡厄司的人轮番上阵才哄得他睡个片刻。

  前日晚上封讳强行将人按在榻上掐诀弄昏,终于安安分分睡了一夜。

  一大清早,楼长望围着离长生叽叽喳喳。

  “问道大会第一日,整个归寒城都是人,可热闹死了。掌司,掌司快来。”

  离长生没年轻人这样旺盛的精力,打着哈欠被拽着去了。

  宽敞可供五六辆马车并排行驶的长街上人头攒动,果不其然热闹非凡,离长生注视着人群中形形色色的人,没来由地笑了笑。

  众生真有意思。

  渡厄司众鬼无法进去,只能在门口千叮咛万嘱咐。

  鱼青简道:“楼遥,若是掌司出了事,你就等着以死谢罪吧。”

  楼长望受宠若惊:“我定会让掌司幸福的。”

  鱼青简:“?”

  裴乌斜转身,手中的剑无意中撇了过去,直直将楼长望的腰撞出去二里地去,险些以头抢地。

  “没事吧?”裴乌斜脸上仍是常年不变的温和,彬彬有礼道,“抱歉。”

  楼长望:“……”

  是不是故意的?

  楼长望保证一定保护好掌司,高高兴兴和离长生一起进入问道大会的木楼中。

  离无绩已在那等着了。

  楼长望四周望了望,好气道:“掌司,怎么不见封殿主?”

  那位阴恻恻的封殿主这几日一直和掌司形影不离的,楼长望一挨过去就挨瞪。

  离长生“唔”了声,看了看手腕。

  那道黑蛇刺青已化为一条青色的小蛇盘在离长生的手腕上,听到这话正用那绿豆大的眼眸盯着他吐信子。

  离长生没回答这个问题,道:“你们俩谁懂阵法?”

  楼长望骄傲地说:“哈,我一窍不通。”

  离无绩道:“我也一样。”

  两人用殷切的眼神注视着离长生,等他说话。

  离长生:“……”

  度上衡可能会,但没有记忆的他对阵法完全不懂。

  “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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