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越发拨凉

  赵全德在柳燕辞亲信掩护下,秘密离开。

  厅内,阮静檀盯着赵全德远去的背影,冷艳绝尘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犹如数九寒冬沁满清冷。

  连同室内烛光,也触及挂霜。

  柳燕辞眉关紧锁坐在高位,手指蜷缩,温煦面容泄露一缕惊惶,显然心神未定。

  这一明棋若下对,他方气势长虹,只需安宁等待父皇辞世。

  否则,他的太子宝座也难保了。

  见他玉面青白,阮静檀冷眸轻敛:“国舅贵气不纯,殿下应当远离,慎思慎行。”

  方才她仔细观察赵全德,似看到他命带四恶杀神,非良善交好之辈。

  凉风拂入,阮静檀风袖飘逸,厅外雪白反季玉兰花不及她半分幽清艳绝。

  精致绝美风姿,骨子泛出的冷寂,隔绝旁人靠近,孤傲气质令人心越发拨凉。

  柳燕辞摇头,嘴角扯出一丝无力淡笑:“孤与赵家相生相圣,舅舅更像是长在身上的臂膀,生卸则自伤根基。檀儿,舅舅不会背叛孤,兴许是你看错了。”

  话已带到,对方不肯相信,阮静檀性格使然,惯不会再多言,甚至与其争辩,力证自己卜卦的精准。

  两手叠交,阮静檀不受丝毫波动,行礼退下。

  柳燕辞看到她公事公办的冷漠模样,心被扎入一根利刺,落在她身段与美貌的视线愈发灼热,温柔笑意散发威严。

  “檀儿,你立功还未讨赏呢,就赏你今夜留在孤的寝宫。”

  阮静檀顺从扭身,对上柳燕辞无声暗示,主动上前,钻入其怀中,明眸依旧清冷无波。

  下颌微俯,轻嗅冰雪般美人芳香,柳燕辞两指捏住阮静檀雪腮,满意颔首一息,视线下移到其平坦小腹。

  “檀儿修习相术,应当也有办法早点怀上孤的龙子吧。”

  阮静檀清凌凌冷眸闪过不悦,正要摇头否定,耳际响起柳燕辞阴沉命令。

  “父皇近日对孤生出诸多不满,无非是孤还没有龙子。不要浪费你的出色容貌与相术师血脉,想办法赶在其他三人前,生下龙子!”

  阮静檀认命垂首,惹来柳燕辞称心朗笑。

  “母凭子贵,孤届时升你为侧妃。若你再立下几次从龙之功,等孤登上宝座,赐你为六宫之首,也未尝不可。”

  夜黑无边,东宫太子寝殿温存旖旎。

  北境藩国,扶桑节节败退。

  一日后,鄞州水师总兵顺利着陆,从后背痛击扶桑。

  兵团改良的每艘板船自带百炮,利器与水兵丰富的作战经验下,火势全开,扶桑精锐难以抵挡。

  不足三日,扶桑往北撤退,藩国夺回的领土至此还差小半。

  然而,扶桑人生性残忍,把当地百姓做人肉炮弹,甚至在撤退前大肆在城内烧光杀掠。

  等水师总将沈惟庸带兵上岸进城后,入目只剩下衣衫褴褛的难民,和寸草不生的焦土,堪称人间炼狱。

  众将士见此,纷纷被城内的浓郁复杂烧焦味,激到扶墙呕吐。

  捷报送到玉京,议事营房寂静无声,众人满脸哀痛,不见一丝胜利的喜悦。

  “快马传回京都,好解陛下忧心,平息朝廷争论。”

  牧云祈下笔刚劲有力,行云流水般附上藩国政情,一同交予斥候。

  随后,他大手摊开舆图,黑眸如深渊黑洞,沉稳面容翻腾凌厉杀意。

  “趁扶桑当下元气大伤契机,我军重力出击,截断他们支援命脉,举力往北进攻,可一鼓作气收复失地!”

  “不仅要拿回失守的都城,更要借机正背两面夹击,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灭了他们老巢!”

  曾敬紧咬牙关,大掌雷雷重拍桌面,浑身戾气暴涨。

  其余将领同样面覆嗜血冷芒,气愤填膺,如同一头头激怒的凶兽。

  萧般若不齿敌军卑劣行径,清秀小脸暗沉无光,悄声退到一角占卜,测算出最佳天象,倾囊相助此次征战。

  牧云祈出发之际,萧般若站前头排送行。

  仰视壮马上的牧云祈,萧般若递上铜元,严肃叮嘱:“替你卜了一卦,把铜元贴在你心口处,能替你挡住一煞。”

  她简言意骇,不敢多加解释。

  因泄露天机事秘者,折损元寿阴德,重罚更会降下天雷,灰飞烟灭,不能再进轮回道。

  况且,事极反逆,百害无一利。

  萧般若谨记先祖训诫,美眸清晰印出牧云祈郑重俊脸,翘唇揶揄:“旁人求我,本军师都不会给他。再者,你上回去地府,那枚铜元可不救了你一命。”

  “没有不信,只在思量这等宝物仅一次效果,浪费你的心血。”

  放置后,牧云祈掌心隔着盔甲,拍了拍胸膛处铜元,眉目弯弯,流泻出迷人风情。

  不曾料到堂堂沉稳清冷的牧相,竟有如此勾人娇艳一面。

  萧般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眸光缓缓游离,认真打量牧云祈的容貌身长,逐渐生出别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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