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机

  木盆顺着河流来到一处悬崖，不做任何停留地飞了出去，那溅起的水珠荡漾着阳光的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在女娃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前，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茅根，快，那里有个木盆，里面有个孩子”。

  少年不发一语，但动作极快地将手中正清洗的草药放在一旁的竹筐里，向河里张望，随即一个猛子扎向水中，似一条鱼儿游向木盆。

  中年男子注视着茅根将木盆推至岸边，蹲身将木盆捧起，仔细一望，脸色逐渐凝重，竟是个早产儿，且已无生气的模样。

  “不好，胎怯之症如此严重。白术，你脚程快，将这个娃娃直接带到掌门处，再晚上片刻这孩子便回天无力了”，男子收回摸向孩子脖颈处的手，双手捧起木盆转交给站在自己身后的白术，自己也向山上疾步走去。

  “是，师伯”，白术急忙点头应道，心知情况紧急，一手将木盆揽入怀内，运起周身气力向山上跑去。

  半夏师伯乃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长年跟随掌门身边，若掌门的医术水平举世无双，那半夏师伯的医术便属当世第二，能让他面露凝重之色，只能说明这个孩子已经一脚迈向九幽了。

  想到此处，白术不顾山势陡峭，一个大踏步向上飞去，将轻功运转极致。

  水中的茅根见状，默默爬上岸边，也不顾身上的湿漉，蹲下身子继续忙碌刚才的事情。

  沿着被人力凿开的山岩形成的道路一直向上，越过在绝壁中架起的百余米栈道。当视野里主殿的飞檐已极近时，白术依旧不敢多做停留，如一只大雁飞向飞鹤阁。

  “白术师兄怎么了？”经过的弟子们眼露惊奇，面面相觑，站在一旁看着白术消失的背影。

  飞鹤阁门口

  微微地喘了口气，白术停下脚步，抬手敲了敲门，恭敬说道：“掌门，半夏师伯在后山救了一个孩子，孩子情况非常不好，似要……”

  话音未落，“吱呀~”一声房门一侧被打开，一个个子不高、两鬓斑白的老者看向白术，顺着白术恭敬又担忧的眼神看向木盆。

  白术注意到掌门的视线，低头将木盆抬太高，见婴孩的面色极差，老者眉头微皱，沉声道：“进来”。

  “是”，白术悬着的心瞬间掉了一半，在他的认知里，只要掌门开口，阎王也不能从他手中将人轻易带走。

  将双手背在身后，老者看着桌上木盆中的孩子，此时孩子的身上覆盖着一条崭新的被子，料子一般，但缝线处的针脚严实，被子上面用红色丝线绣着活灵活现的“虎头”，煞是有趣。

  “虎头”在民间有着驱邪避害，佑护孩子平安之意，可见这个孩子的父母初时不是对其没有任何慈爱的。

  “去弄点温热的米汤来，需稀薄些。再吩咐弟子下山去请一个愿意奶孩子的妇人来”，老者侧头吩咐道，随即伸手将小被掀开，摁向孩子的足底穴道。

  “是”，白术性子跳脱，但在一向严肃的老者面前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恭敬应道，低头退出房门后，伸手将门阖上。

  将丝丝缕缕的真气顺着足底的穴道渗入，那真气似被针牵引的线，顺着女娃的足底往上直至五脏六腑。

  飞鹤阁外

  “如何了？”随后赶到的半夏看到白术的身影，赶忙出声询问。

  “回师伯的话，掌门在施救，吩咐弟子前去弄碗米汤来，还说派人下山去请一个会奶娃子的妇人来”，白术见是半夏，面色不再那么拘谨，声量也高了些。

  “你去后厨做米汤，其余事我去吩咐”，半夏收回了看向房门的视线，抬手朝白术挥了挥。

  “是，弟子这就去”，白术点头应道，继续抬步向后厨走去。

  “师父还是如此面冷心热，一向不喜外人进入门内，为那孩子倒是没有任何的为难”，半夏嘴角含着一丝苦涩，低眸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师父一向不苟言笑，不爱与人交谈。自从十年前，师父被自己伤透了心，便更不喜内门弟子接触外人。

  一刻钟后

  老者仔细观察着孩子的面容，见其有些缓解，收回了手，俯身靠近，细细听着那微不可察的心跳声。

  “生念竟如此强盛，你倒是不简单”，老者点了点头，一向无甚表情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欣慰。

  听到门外气息靠近，老者站直身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掌门，米汤煮好了”，白术端着托盘进来，上置一碗稀薄的米汤和一个汤匙。

  老者侧过身子，用眼神示意白术去喂孩子。

  白术点头，将托盘放下，用汤匙舀了一点米汤，靠近孩子的嘴边。

  只见米汤顺着孩子的唇角滑落，孩子却无任何要吮吸的迹象。

  “掌门，这......”白术心下有些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娃娃不知饿了多久，是人便要进食，再这么下去，即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老者瞥了一眼木盆中的孩子，低眸沉思了下，抬起左手向白术挥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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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术赶忙将汤匙放回瓷碗内，往一边后退一步，让开位置，不敢有多余的动作，门中上下弟子都敬畏掌门。

  在白术的记忆里，掌门似从未开怀过，不是面无表情就是沉着脸。

  老者俯身，右手手指微曲，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