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折辱

  “你在沈家人身上吃了几次亏?要是我不帮你,你还不知道要被反咬几口呢!”顾晏清一拳砸在顾知行肩上,打趣道,“怎么?不谢我,还想兴师问罪?”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难不成是看上那沈家姑娘,不舍得对她下手?”

  “你胡说什么!”顾知行像是被戳中了软肋,瞬间炸毛,声音都高了几分,“谁会看上那个豆芽菜?”

  “这文书早晚都得办,沈家那帮人,也敢在小爷头上作威作福,不给他们点颜色,我岂不是白混了!”

  顾知行说着,将文书小心收好,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寝衣,无处安放,只能捏在手里。

  这一幕落在顾晏清眼里,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揶揄,扫了一眼室内,调侃道:“你不是向来不好女色吗?今天怎么了,房里突然多了个女人?”

  顾晏清进来时急匆匆的,只隐约看到屋里有个女子的身影,却没看清容貌。

  “什么女人……”顾知行刚想反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沈今棠,烦躁地摆了摆手,“那豆芽菜是……”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本想解释,却又觉得多余,越描越黑,仿佛自己真有多在意似的。

  “好,不问了。”顾晏清见状,也不再追问,语气轻松道,“我今天来还有件事。明天我和轻舟他们在春风楼给你摆宴,去去你这几日的晦气,你可别不来。”

  说完,他也不等顾知行回答,转身从后门离开,只留下顾知行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烫手的文书,满心无奈。

  顾知行望着顾晏清离去的背影,目光落在手中的劵书上,眼神渐渐黯淡。

  罪奴脱籍,男子尚有一线生机,立功或许能挣得自由;而女眷的路则更为艰难,除非嫁入功勋之家,求得诰命,才有可能摆脱奴籍。

  然而,诰命何其珍贵,怎么会有人愿意娶一个罪奴为妻,还为她求得这份荣耀?

  她这一生,大概只能在奴籍中度过。若遇上个心善的主子,或许还能过得轻松些;若是摊上个脾气暴躁的,那这一辈子,可就真完了。

  顾知行心中微微泛起一丝愧疚,但很快又打消了这种念头。

  沈今棠本就是奴籍,是他一时心软,才将她买了下来。

  可她非但不感恩,还想踩着他往上爬。

  如今,他只是将她打回原形,只能说她的计谋还不够高明。他有什么好愧疚的呢?

  顾知行抬脚迈进屋内,目光落在沈今棠身上。

  她乖巧地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身上披着他随手丢给她的绯色外衣。

  衣服太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似要滑落。头发半干,发尾还滴着水珠,显得格外柔弱。

  看到他进来,沈今棠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透着几分委屈,惹人怜惜。

  “都说了,别做这种无辜状,故意勾引本世子,本世子对你不感兴趣!”顾知行大步走进来,将手上的券书“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我没……”沈今棠蹙眉,实在不知他为何这么说。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顾知行的动作打断。

  只见他一手轻轻拉起沈今棠的胳膊,俯身去整理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绯色外衣、

  沈今棠微微垂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她深知,与他对着干,吃亏的只能是自己,索性任由他摆布。

  然而衣服实在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瘦弱的肩头,怎么整理都不合适。

  顾知行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试图将衣领拉正,袖口挽起,可那衣服似乎故意与他作对,怎么弄都不顺眼。

  “世子殿下可整理好了?”沈今棠见他动作稍缓,轻声问道。

  顾知行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衣服经过自己一番折腾后,反而更不合身了。

  他微微尴尬,伸手作拳抵在唇边低咳两声,掩饰道:“就这样吧。”

  沈今棠静静盯着顾知行的动作,眼神里似乎藏着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顾知行仍沉浸在刚才的尴尬中,也没有说话。

  一时间,屋内空气凝固,只剩下一片沉默。

  良久,沈今棠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世子殿下,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家?今天是我回家的第一天,明天还说好了要拜见姨娘。要是有人发现我不见了,怕是很难交代。”

  听到“回家”两个字,顾知行瞬间想起沈今棠之前利用他的种种,心中怒意涌起,冷笑一声:“回家?你还想回家?”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券书,翻开后推到沈今棠面前,语气冰冷而刻薄:“你现在是本世子的奴婢,生死都在本世子一念之间,你有什么资格跟本世子提要求?”

  沈今棠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拿起券书,目光在上面停留许久。

  那“死契”和“罪奴”两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几乎不敢相信,手指紧紧攥住券书的边缘,指节微微泛白。

  他怎么能这样?

  她原以为顾知行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有些任性,但不至于有置人于死地的狠心。

  可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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